同舟閣,鄴城分閣
“四先生,您等的人來了。”一個掌櫃裝扮的人物來到院子裡的一個房間,在房門外稟報。
“告訴他們,我馬上到。”
“我明白了。”掌櫃緩緩退下。
眾所周知,同舟閣的生意遍佈四海,不論地位高低尊卑,都可以與同舟閣打交道。一旦涉及到大宗生意,自然需要有地方為主人與客人交流。
根據生意與客人的區別,同舟閣的房間也有所不同。而鄴城分閣的甲字一號房間裡,那位四先生等著的客人就坐在這裡。
客人一共兩個,一個五十多歲,一個四十多歲,雖然身著便服但是依舊能看出來幾分身居高位的氣勢。
“咎犯先生,這同舟閣好大的排場。”稍微年輕一些的中年人打量著房間裡的情況讚歎道。
“畢竟是遍佈天下的商號,如果沒有這樣的排場我們反而不敢放心吧。”被稱作咎犯的五十餘歲的中年人倒是並不意外,“畢竟我們接下來要談的,可是一筆大生意。”
“兩位,非常抱歉,在下來晚了。”一個戴著面具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對著二人行了個禮。兩個男人的瞳孔都是一縮。
“閣下就是同舟閣的四先生嗎?”咎犯首先開口,“為什麼要帶著面具?莫非閣下的身份有何不可見人之處嗎?”
“無法以真面目見人確實非常抱歉。”戴著面具的四先生回應道,“但是這也是我同舟閣的規矩,還請見諒。”
“如此行雲流水的禮節,閣下怕不是與我們同代,縱是亮明身份又有何不可?”
“兩位之間尚且差了三百年,又怎麼能說是同代?”四先生反駁道。
“看來閣下確實是和我們的時代相差彷彿。”年輕一些的中年人道,“與其說面具是必須戴上,倒不如說是必須要遮掩相貌,怕被認出來。如果今天與你們談交易的不是我們晉國,而是稍微晚一些的——比如那開封的‘趙宋’,想來四先生是不必戴面具的。因為即使不戴面具,也沒有人能認得出四先生的身份。”
“不愧是公孫先生。話語果然犀利。”四先生拍了拍手,算是認同了他的話語,“但是公孫先生既然明白了原因,那麼在下就更不能摘下這面具了。”
“倒是我們該讚歎一下同舟閣的情報系統。”見對方認出了自己,公孫衍也不再咄咄逼人,“真是想不到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同舟閣就能搞清楚我們的身份。”
“這位應該就是咎犯先生,如果是您的話想必可以全權代表文公。”
“說的不錯。”狐偃點了點頭,有公孫衍的表現在先,他對眼前的四先生能一口叫破自己的身份也並不奇怪,“我們的來意,四先生想必也能明白。”
“文公的意思,我們自然是清楚的。”四先生笑了笑,“為了讓貴部放心,不如在下先帶著兩位驗一下貨,如何?”
“正有此意。”狐偃點了點頭,“那就勞煩四先生了。”
“此事易也。”只見四先生起身,對著門外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就有同舟閣的人員抬上來的一些東西。
“距離我同舟閣發出地圖也已經有數月了,不知晉國對這天下大勢可有幾分瞭解?”四先生品了一口茶,看向了狐偃和公孫衍。
“先生指的是?”
“自然是當今各國的‘出現時間’。”四先生道,“晉國雖然實力強橫,但是畢竟時代頗早,對後世的各個國家只怕不甚瞭解。”
“沒錯。”無論是狐偃還是公孫衍,都沒在這個事實上多做掩飾。儘管晉國在周圍各個勢力都派遣了細作,但是在國家歷史方面終究心有餘而力不足,同舟閣願意在這方面答疑解惑自然是再好不過。
“那在下大體就來為兩位梳理一下時間吧。”四先生走到了一副鎧甲旁邊,“秦滅六國而一統,其鎧甲與春秋戰國之時,多有相似之處。公孫先生應該很清楚。”
“沒錯,這的確是秦國的制式鎧甲。”公孫衍與秦國打過不少交道,眼前的鎧甲與他印象中的可以說得上大同小異。
“秦之後,一統者為漢,而中間不知何故,一分為二,分為成都、宛城兩脈。成都一脈似乎更早,因而鎧甲樣式更類於秦,宛城則又有區別。”四先生又指向了兩副鎧甲。
“漢之後,中原陷入長時間的南北對峙,後由隋朝再度統一——晉國毗鄰的兩個‘趙’便處於這個時間。”四先生繼續指向了樣式與之前由明顯不同的鎧甲,“只是這隋朝二世皇帝,與那秦二世相差彷彿,硬生生搞得烽煙四起,江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