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在夢裡,我回到了自己小時候住的家。
那是一間向陽的三室一廳的平房,紅色的屋簷搭在土黃的牆壁之上,院落中種了幾棵葡萄與油菜,綠色的植被與建築物的塗料交相輝映,一片祥和的樣子。
院子的東邊一角除了一間小小的雜貨間,旁邊還有一顆特別高的橡樹,既可遮陰又可避雨。
我漫步在家中客廳的木地板上,溫暖的陽光從一側田字格的窗戶裡照了進來,因為照射的角度在地板上拉成了一個平行四邊形。
我慢慢走近窗戶,任憑陽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暖暖的,而且窗外也沒有任何的喧囂,那是感染戰爭前黃金時期時特有的寧靜與和平。
但我只是淺笑了一下,我的心中相當明白這一定是場夢,因為我在這個末世中經歷過的各種殘酷的事已經烙印在我腦海的最深處,已經刻骨銘心無法忘記了。
“不過這樣也好。”我坐到了久違的沙發上,讓自己深深地陷進柔軟的皮墊中,好久沒做一個這麼好的好夢了,乾脆享受一下吧。
就在這時,我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女聲,雖然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呼喚我。
我循著聲音走向家門口,就在我剛剛推開家門時,突然,一隻僵硬的感染爪子猛地從半開的門縫中扯住了我的袖子。
隨後更多的感染者扭動著身子,盡全力試圖擠進我家中來,儘管我用力使用後背倚住了門,但巨大的力量還是把門頂開了。
一隻感染者從後將我撲倒在地,隨後我感覺到五六張長滿尖牙利齒的嘴在我身上各處撕咬。
痛,全身都痛,這種從四面八方襲來的痛瞬間將我痛醒了,而那個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麻藥失效了!快再次注射!”隨著這樣一聲喊叫,我感覺到一星半點的刺痛從四肢百骸一經而過,隨後一種麻麻的感覺分別從手臂和後背傳來,緩解了些許疼痛,應該是麻藥的作用。
但這次僅僅持續了五分鐘,疼痛就再次從四面八方籠罩了我。
看到我的傷口一陣陣條件反射似的收縮,對方立刻作出了反應,“糟了,產生抗藥性了!麻藥不起作用!”焦急的聲音從我面前傳來。
我的雙眼都腫的遮擋住了視野,我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為我治療的人是誰,只知道她並沒有惡意。
“別擔心,並不是多麼嚴重的傷,很快就會好的。”她用手將我搭拉下床的手臂抬了上來,我感覺到這隻手涼涼的,全身都因為發炎而導致發熱,以至於正常人的體溫我竟然能感覺到涼。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我全身的傷口依次得到了妥善的處理,如果不是有著嗎啡和腎上腺素的加持,我一定會經歷痛暈過去又痛醒過來再痛昏過去的輪迴折磨。
我逐漸從模糊的視野中分辨出來我是在要塞醫院中的手術室,不偏不倚竟然還正好是之前我因為後腦受傷和極度勞累而倒下時的那個手術室。
不用說那給我治療的這兩位必定是雪原集團軍的軍醫和護士了,“怎麼會這樣?全身竟然有40多處外傷,不僅雙手骨折,就連指甲都脫落了!真是太殘忍了!”我聽到一旁護士的聲音。
“治療患者的醫生不能慌,你都慌了患者怎麼辦?!”女軍醫提醒護士道。
我腫脹的眼眶也被浸溼了酒精的棉球擦拭乾淨,在消炎藥的作用下逐漸消腫。
我看清了眼前的兩個女孩,雖然肩膀上帶士級軍銜的軍醫我並不認識,但很明顯肯定沒有張言河大,甚至也就是跟我一樣剛剛成年。
而站在她旁邊的護士卻是我早就認識的跟我一趟車來的女醫療兵,此刻見我睜開了眼,於是開心地向我擺了擺手。
我雖然見到她也很開心,但很明顯現在不是個坐在一起喝下午茶的好時候,又加上我全身是傷,不知不覺間頭就低了下去。
“對了,亞葉姐,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寒露,他也是醫生,有臨床基礎,但沒考執照。”年輕的小護士對軍醫說。
而軍醫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亞葉,是雪原集團軍計程車官級軍醫。”見我雙手都纏滿了厚厚的繃帶,亞葉改到去拍我的肩膀,但我的肩膀剛剛才把骨折的地方正過來,於是她只好輕輕拍了拍我的腿。
“很榮幸……”我開口道,但就算我僅僅是開口說了這麼短的幾個字,疼痛也照樣從我的面部擴散到了全身,疼得我呲牙咧嘴。
“我也很榮幸認識這位傳說中一夜將我們醫療部所有酒精和止血棉用完的醫生。”亞葉說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