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嗎?我教你。”
“我是女兒身。”
“無妨。”
“我斷了右臂。”
“無妨。”
“那是我持劍的手。”
“亦無妨。”
趙婉兒霍然抬頭,震驚地看著他眼裡的光,毅然起身,行三叩九拜大禮。
張燦吟詩一首,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他蹲下來,看著眼前渾身是血的姑娘,看著她滿臉汙泥卻依然清亮的眼睛,“以後,就叫吳颯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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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世間多了一個叫吳颯行的女劍修。
“我生平所學甚雜,但未必精妙。對劍術之認識,你以後定會超我。這本劍譜名傲雪,天下可排前五,你拿去自修。劍術不懂之處,去請教你大師兄;其餘不懂之處,可來問我。”
她迅速起身,踉踉蹌蹌地跟在張燦身後,消失無蹤。
現在,她左手持劍,直面劍聖。
姚迎峰的臉色很難看。自始至終,吳颯行就從來沒看過他一眼,也根本沒說什麼復仇之類的話。他忍不住厲喝道,“掌門面前豈容你放肆!竟敢毀我劍閣,今日定叫你血濺三尺,以解我心頭之恨!”
吳颯行終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配。”
姚迎峰眼裡似乎要噴出火來,伸手握住了劍柄。
陳曦陽躬身道,“師尊,請讓弟子代勞。”
姚迎峰想了想,鬆開了劍柄。
陳曦陽走上前來,與吳颯行遙遙對峙。
“敢問前輩,為何前來淬劍閣?”
“問劍。”
“既是問劍,為何拆我劍閣?”
“傷我大師兄王道林、小師弟李季安。”
聽到李季安的名字,陳曦陽臉色一變,冷冷道,“既然這麼說,那前輩是來尋仇的,不是來問劍。”
“隨你。”
陳曦陽抽出了秋水劍,劍聲清脆,姿勢瀟灑,惹得淬劍閣弟子一片叫好。
“前輩請。話說在前頭,動起手來,晚輩可顧不上前輩殘缺了一手,也顧不上您是女兒身。”
吳颯行冷冷道,“怎麼提起李季安,就像他搶了你老婆一樣?生氣就生氣,出手就是,裝什麼謙謙君子?年紀輕輕就跟著姚迎峰,別的不學好,這偽君子的惺惺作態倒學了個十成,真是讓人作嘔。”
陳曦陽一聲怒喝,劍隨身動,如同龍騰九天;劍光如秋水般清澈而凜冽,劍身輕吟,劍尖微顫,瞬間刺向吳颯行。
眾弟子驚歎不已,陳曦陽在劍道上的造詣,確實在眾弟子中遙遙領先。
吳颯行長髮微微飄揚,簡簡單單一劍刺出。
很隨意,帶著個性的飛揚和桀驁。
厲劍明瞳孔微縮。
一聲巨響,兩劍相交,秋水劍的劍勢和劍意戛然而止。
陳曦陽倒飛而出,空中灑出一道血水。
吳颯行劍勢未停,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自劍尖爆發而出,猶如破雲而出的凌霄之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斬向厲劍明。
什麼陳曦陽,什麼姚迎峰,都不值得讓她多看一眼,更不值得讓她多刺一劍。
厲劍明屈指一彈,正好彈在劍身。劍身巨震,寸寸斷裂。
吳颯行虎口流血,臉色慘白。
“你不殺我?”她看著地上的碎片。
“殺你幹什麼?”厲劍明感嘆道,“天下練劍的多,懂劍的少。除了我,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還算懂劍的人。再給你幾年時間,尋一把寶劍,回去好好練劍。再來問劍,我會出劍。”
“幾年?”
“隨你。”
吳颯行轉身就走。
厲劍明的手裡突然多了一壺酒。
姚迎峰大驚,厲劍明從不喝酒,顯然不是他自己拿出來的。舉目四望,又不見旁人。
厲劍明微微一笑,將酒壺向空中微微一揚,回後山去了。
“掌門,”姚迎峰在身後追問道,“是否重建副閣?”
“建吧,把這壺酒放在頂樓,誰能破劍聖初境,誰就去喝。”
:()霜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