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化妝成一個草原騎兵,正看著左賢王王庭的打鬥。
九祭司將三人圍困多時,三人皆已負傷。尤其是天璣和尚,為了對抗人皮鼓的怨魂咒,多次強行使用佛門獅子吼,內傷嚴重,嘴角不斷溢位鮮血。
若一對一,對面沒人是他們的對手;可對方是九個人,組成了一座奇特而完整的陣法,將他們牢牢困住。
遠處的李季安也發現,相較於對面,他們三人完全不知道什麼叫配合,各自為戰,甚至會互相干擾。比如戰力最強的陳曦陽,雲宗玥稍有危險就仗劍支援,既把天璣和尚的後背給暴露出來,又會干擾到雲宗玥的符意。他無法發揮出劍修的最大殺傷,急得怒吼連連。
李季安有些看不懂,因為譚德說過,陳曦陽在軍中多年,他怎會犯如此低階的錯誤?
因為陳曦陽沒有上過前線。
劍修喜歡獨來獨往是有原因的,除非是要練劍陣。何況還有一個說法,叫關心則亂。
九祭司不會讓陳曦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他們的重招基本都用來招呼雲宗玥,並對重傷在身的天璣小和尚增加了偷襲次數。
隨著一記法杖砸在天璣的後背,天璣再也支撐不住,吐血倒地。雲宗玥大吃一驚,手腳稍緩,呲啦一聲,肩頭中劍。閃躲要是再慢了一分,那刺穿的就是胸口。
陳曦陽怒喝一聲,劍走八方,將對方逼退,大喊一聲,“我們衝出去!”劍光閃耀,在前面開路。
李季安一口氣在體內九轉回腸,幾乎要跌下馬來。他第一次親眼見到什麼叫大聲密謀,這次算是開了天眼。何況以他的舉動,接下來要幹什麼,也不難猜。
果然,九祭司避開了陳曦陽,讓開了道路,圍攻其身後的雲宗玥和天璣和尚。陳曦陽不得已又退了回來,根本走不掉。
李季安沒有出手,因為出手也沒用。
他要等一個機會。
陳曦陽劍法雖強,修為雖深,境界雖高,但肯定護不住兩個人。他一個人也許走得掉,但帶一個人都沒機會,別說兩個人。
雲宗玥輕嘆一聲,從懷裡取出最後一張符。這張符是臨行前,師父萬里雲所贈,接近神符水準。
“我施展完這張符,你就走,不要管我和天璣。”
“我不會丟下你的!”
雲宗玥沒有理他,指尖輕顫,符意如決堤洪水,猛然發出。
符師基本上會很多種符,有的能掌握上百種,但每個符師都只有一到兩種最得意、威力最大的符。比如張燦,領悟無字元之前,看家本領就是火符。
萬里雲隱居在徽山,極少出門下山,所以雖然名聲很大,上境天符師,卻沒有人見過他使用最強的符籙。李季安雖是天符師,不過和雲宗玥一樣,只是天符初境,所以他也很好奇,萬里雲的最強符是什麼。
刺眼的光線陡然四射,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一頭龐大的老虎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戰鬥瞬間爆發,猛虎如同狂風衝向祭司,速度極快,讓人猝不及防。它的撲擊伴隨著符文之力,形成一道道耀眼的風暴,將首當其衝的兩名祭司捲入,撕得粉碎。
陳曦陽大喜,一聲清嘯,手掐劍訣,一躍而上,就像劃破夜空的流星,瞬間跨越了空間的限制,掠向眼前的祭司。他周身劍氣繚繞,與手中的秋水劍融為一體,他就是劍,劍就是他。劍芒在空中不斷延展,最終化作一片浩瀚的劍海,劍海之中,每一把劍都蘊含著秋水劍的鋒利劍意,不斷交織、碰撞,形成了一幅壯觀至極的畫面——就像秋日的天空與廣袤的水面融為一體,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水,只有那無盡的劍意與力量,在天地間肆意奔騰。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這就是秋水劍的絕殺,秋水斷魂。
李季安也未必接得住這樣的殺招,何況他抓住了絕佳的反擊機會,攜雲宗玥虎符之威,無人可擋。
符意噴湧,劍意縱橫,離他最近的三名祭司法杖已成粉末,金剛杵也寸寸斷裂,軟軟倒在地上。
虎符威力頗大,但極耗元氣,無法持久。雲宗玥臉色潮紅,雙手顫抖,悶在喉嚨裡的鮮血再也忍不住,噴湧而出,跪倒在地。
她並沒有掌握虎符精髓,強行催動之下,被符意反噬,傷了心脈。
陳曦陽大吃一驚,收劍回防。
李季安內心暗自輕嘆,這錯失瞭解決殘敵的最好時機。
果然,一名祭司將手中縛魂索丟擲,無視幾乎將他穿胸而過的秋水劍,以燃燒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