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哨兵鳴箭響起。
衛隊長臉色劇變,“整隊!準備迎敵!”
轟隆隆的聲音傳來,由遠及近,快速迫近衛隊。李季安趴在地上貼耳細聽,起身對眾人喊道,“騎兵,約六百。”
眾人大驚失色。
衛隊長強行穩住心神,“請殿下和張先生暫入車廂中躲避!我等盡力退敵。”
“沒用,”張仁道,“符文已經被投石所毀,符籙中所蘊含的天地氣息無法運轉,現在這只是稍微堅固一些的馬車罷了。”
“那請公主換上便服,速速折回邊軍。我等拼死抵擋,總能拖延一時半刻。”
“六百騎兵衝鋒,你能擋多久?”
衛隊長啞言。
“本宮累了,就在這裡歇歇吧。”宋宜嘉的聲音聽不出驚慌或緊張,只有一絲絲慵懶,“在夏唐地界,能出六百騎兵刺殺本宮的人只怕是沒有。”
說話間騎兵已至。為首將領勒馬喊道,“可是長公主鑾駕在此?”
衛隊長喝到,“正是!來將何人?”
騎兵齊齊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參見公主殿下!”
將領小跑上前參拜,“末將驍騎衛統領公孫佑,奉太子教令,率本部八百驍騎衛恭迎殿下!”
“為何遲至?”
公孫佑改雙膝跪地,“沿途有弓弩手不斷騷擾,末將死罪!”
宋宜嘉這才注意到眾軍鐵甲上的箭痕,有的箭頭已嵌入鐵甲之中。弓已經上弦,顯然驍騎衛只是對射,並未戀戰,以鎧甲硬扛以求快速透過。
“損失了多少?”
“人不多。對方更加註重對馬的射殺,約百餘人折了馬匹,正徒步趕來。”
“將軍辛苦,眾將士辛苦。本宮先行謝過。”
“末將惶恐。”公孫佑伏拜在地。
“快馬告知徒步的弟兄,原地休息,等我們匯合。”
“是。”
“撥一百人馬,暫歸衛隊長調遣。”
“是,末將即辦。”
……
眾人在驍騎衛簇擁下緩緩而行,公孫佑修書一封,向太子府詳述公主遇刺情由。太子大怒,行文沿途各級衙役官府,嚴令捉拿刺客,清空官道;同時向欽天監發太子教令,密查各大家族供奉動向。至此,長公主一行太平無事。李季安受張仁特邀,共乘一車。
“我之前和你說過,我欠你一個人情。這幾天想好沒有?”
“沒有。”
“再過兩天到達京城,我要閉關清修,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了,你不抓緊?”
“這……”
“我給你說直白一點,想進公主府跟隨公主殿下,自不用我多說,她會關照你;想要返回軍中,我保你一個都尉;想要修行,送你進欽天監,或是推薦給散修天師做弟子;若是想謀個閒差,正五品下隨你挑;想要錢,一百萬兩的主我能做。”
李季安瞪大了眼。
“不要流口水,很噁心且猥瑣。”張仁微笑道,“想好沒有?”
“你為什麼這樣做?”
“求道心穩固罷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但我不是聖人,這幾天的事情,總是讓我覺得隱隱不安,尤其是看到你之後,這種感覺更為強烈。我雖修的是道,也覺得佛陀所說的緣甚為有理。”
“緣?”
“緣,也被稱為緣起或緣生,是因緣生起的略稱。佛教中說,一切因緣而起,因念而生。又說:一切皆有緣由,有緣而來,無緣而去。我和你之間的緣,居然讓我有道心不穩的跡象,多半是孽緣。若此時能了卻,當有益於我清修。”
“啊!”
“怎麼了?”
“先生放心,我和你之間絕對沒有孽緣。”
“為什麼?”張仁好奇問道。
“我沒有龍陽之好。”
“胡說八道!”張仁大怒,額頭青筋條條蹦出,指著李季安的鼻子,“你是不是有病?我說的是那回事嗎?你是不是找死?”
李季安嚇了一跳,閉口不言。
張仁恨得牙癢癢,“說話!”
“啊?”
“啊你妹呀啊!”張仁破大防,真想一巴掌甩他臉上,咆哮起來,“你到底要什麼?”
“先生息怒,”李季安連忙站起來拱手謝罪,“要不您老扇我兩巴掌以解心頭之恨?”
“滾!”
李季安笑道,“字正腔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