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皮很好使,寧殷自由穿梭在息風港任何地方都沒人會注意他。
試問,一個長相普通,看上去第一眼就覺得老實憨厚的傢伙又有誰會注意呢?寧殷甚至已經開始喜歡上這張新臉皮了,沒人注意的感覺還真有點爽。
隨便找了一家看起來很小的酒館坐下,店裡的人不多,來喝酒的大多是港口忙碌了一天的工人,寧殷到來的時候剛好有一張桌子還空著,寧殷走進坐下,要了一小壇酒和一些吃食。
店小二懶洋洋地應答,抬眼看了一眼寧殷,雖然寧殷披著大氅,但這張臉實在過於普通,完全跟那些碼頭工人沒什麼兩樣,一看就知道沒什麼錢點好酒好菜,也完全沒有很高的招待熱情,上菜的時候都冷著一張臉。
愛富嫌貧,這是生意人一貫的秉性,碼頭工人就是最底層的人,用一身廉價的力氣換取微薄的工錢,能進酒館裡喝酒的工人都算是“有錢人”了,但他們往往也點不起什麼昂貴的菜餚,一壺酒一盤冷盤一份吃食便是最高規格的伙食。寧殷倒也不生氣,畢竟他現在這張臉就是一個普通人的樣子,別人越不注意他越好。
雖然店家的服務態度有待提高,但他家的酒倒還算不錯,寧殷嚐了一口,是自家糧食釀的無疑,入口火辣之後又有些許的回甘,度數高,但不燒心,這便是南域人釀的酒。
寧殷在這邊喝酒吃著,心中大致估計丁老爺子他們現在應該也正在舶司的宴會上喝酒吃肉吧,那桌子上肯定都是些山珍海味,說不定以船舶司的宴請習慣還會請幾個身姿婀娜的姑娘跳幾支舞。
只不過比起這些,鄰桌喝酒的兩人之間的談話倒更是讓寧殷感到有趣。
“聽說了嗎?紅豆從望雲澤回來了,估計是今年堆積的貨都賣完了提前回來了,看樣子肯定賺了不少。”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一邊用筷子夾著花生米往嘴裡送,一邊將今天剛聽到的新鮮事說來。
“我也聽說了,做生意還是得去望雲澤啊,那裡管制得少,出貨快,雖然要交稅給值守府但總比息風港這商會抽成要好得多。”對面的男子感嘆道,息風港是由那些商會監管著,要想在這裡做生意就必須要經過商會的同意,商會也會從每個月的盈收裡抽取一部分作為監管費用。這監管費最近幾年漲得厲害,下面做小生意的都快扛不住了。
但顯然胡茬男子今晚的話題不是吐槽息風港商會抽成的事情,他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我還聽說她今晚又在小露臺設局了,還是老規矩玩骰子,這次的主題可有些了不得。”
說到這兒,胡茬男子很機警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湊近壓低了聲音說道:“好像跟那個在逃的特級通緝犯有關。”
聲音雖然小,但寧殷的聽力無與倫比,很清楚地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這倒是讓他興趣大漲。
“通緝犯?你是說那個被鎮南府貼得到處都是的人?叫什麼來著……”雖然天天都看到那張通緝令,但男子並不關心這些,一時間竟然沒想起來通緝令上那人的名字究竟是什麼。
“寧殷!那個通緝犯的名字叫寧殷,”胡茬男子可對這些很感興趣。
只不過這又讓人覺得奇怪了,對面的男子當即疑惑地問道:“拿這人當賭局的主題?這是什麼玩法?”
胡茬男子白了一眼對方:“當然是有關那個通緝犯的蹤跡線索了,紅豆那女人的訊息有多靈通你又不是不知道。”
對面的男子會意地點點頭,繼續吃菜。
“最近息風港戒嚴可都是因為那個叫寧殷的傢伙,現在鎮南府正在遍地找他,要是能摸到他的線索交給鎮南府,可以換多少錢你知道嗎?”
“多少?”一聽到錢對方可就來勁了,當即眼睛一亮。
胡茬男子當即伸出三根手指讓對方猜。
“三十銀幣?”這是男子的第一次猜測,這是一位碼頭工人心中認為的很不錯的價格。
胡茬男子搖了搖頭:“低了。”
“三百?”他再一次抬高了心裡的預估。
“低了,往大了猜。”
“難不成是金幣?”男子停下夾菜的筷子,顯然有些激動了。
胡茬男子也不賣神秘了,直接小聲說道:“三百金。”
對方顯然是嚇了一跳,手裡的筷子差點掉到地上,還沒驚撥出聲來就被胡茬男子給捂住嘴,示意他小點聲。
“這還只是提供有用線索的價格,我們要是能將那寧殷給抓住交給鎮南府,賞錢還要翻好幾倍呢!”
“我咧個天,那麼多錢,我得在碼頭幹幾輩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