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從出生開始便註定了這一生該過什麼樣的生活,而有的人則可以隨時動身,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望雲澤是一個很美的地方,但守護這份美麗是需要代價的。
從江宛心降生到這個世界開始便被給予了厚望,壓在她幼小的肩膀上的責任是——守護望雲澤。
她的出生註定了不平凡:記事,修行,接受上一任望雲澤舵主的傳承,接任第四任舵主大職,鎮守望雲澤。
這一切彷彿早已在命運中書寫成冊,作為命運當中的人,她只需要服從和遵守。
“那可是望雲澤的舵主啊!”
“舵主……傳說中守護我們一方安寧的舵主。”
“……”
人們總是這樣感慨,世人敬仰舵主的權能,認為這位負責鎮守望雲澤的神秘舵主肯定是一個強大而又灑脫的人,所以她才能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人一輩子都見不到這位舵主一眼。
是啊,擁有統御整個望雲澤的權力,誰會不羨慕呢?
寧殷不知道這位看上去小姑娘模樣的舵主到底多少歲了,因為江湖中確實有一些功法可以讓人保持容顏不老,甚至返老還童,但從她幾次顯露出來的靈威來判斷,她的實力十分可怕,說她是望雲澤最高武力代表一點都不錯。
只是……剛剛跟她告別的時候,寧殷多少能從這位舵主姑娘的眼睛裡看到些許的傷感。
她斷然不是因為捨不得自己離開的,寧殷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她眼睛裡的傷感更像是……一種對自由的感慨。
她是在羨慕自己麼?寧殷有些看不懂那個眼神,只覺得這個舵主越發神秘。
離開花釀島的路上沒有了霧氣,視野開闊了很多,寧殷的聽風術也可以略微施展一二,重獲感知的他走的很快,剛到江邊就看到柳月已經站在那裡等著自己了。
“寧殷先生,和舵主的會面還順利嗎?”
柳月輕笑著問道,躬身微微行禮,這位碼頭首席值守的禮節真的很到位,盡顯一個掌權者應有的儀表。
對方這麼有禮,寧殷都不好意思隨意了,當即也微微回禮。
“還算順利吧,只是舵主比我想象的……”寧殷有些語塞,好像一時間很難找到一個確切的形容詞。
“舵主面見的人並不多,他們在見到舵主後的反應大致跟你差不多,都感到很驚訝,”柳月臉上浮現起善意的笑容,他能夠理解寧殷此時心中的複雜想法,“只是還望寧殷先生出去以後不要透露有關舵主的任何訊息,作為望雲澤的鎮守者,我們不希望外界流傳過多有關舵主的真實資訊。”
柳月的話讓寧殷不敢懈怠,這畢竟是望雲澤的機密,他作為一個外鄉人理應遵守這裡的規矩。
“那是自然,舵主能夠親自接見我這個‘罪人’已經實屬罕見了,我寧殷是個江湖中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是知道的。”
對寧殷的這番表態很滿意,柳月眉心之間的嚴肅之色緩緩退去,臉上依舊和善。
“寧殷先生的為人我自然是放心,能讓舵主親自接見的外鄉人,你是第一個。”說著,柳月抬手將寧殷的青日孤煙歸還,剛剛登島的時候,武器都是寄存在他這裡的。
寧殷點點頭,此番經歷他自己都覺得很驚奇,沒想到他竟然能見到傳聞中的望雲澤舵主,只不過……
寧殷有話想問,但略微斟酌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妥便止住了。
“是想問為什麼舵主是一個小姑娘的樣子麼?”柳月一眼就看出寧殷有話想說,當即猜道,那些見過舵主的人都會問這個問題。
不過寧殷卻搖了搖頭,而是問道:“舵主她……是不是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小島?”
寧殷的這個問題讓柳月不禁眼神一跳,以前舵主接見的那些人事後都只會詢問舵主的樣貌,而寧殷這個問話倒真是稀奇。
“作為望雲澤的守護者,舵主的責任便是望雲澤的安寧,所以她不能離開望雲澤,確切地說,舵主她從出生開始便沒有離開過這個小島,有關望雲澤的所有情報都是經由我們向她傳達。”
“果然如此麼……”
“我知道這或許對舵主來說有些嚴苛和殘忍,但望雲澤本就弱於兵戈,值守府固然能夠維續穩定,但畢竟還是缺乏強有力的力量,若是沒有一個足夠強大的人鎮守於此,恐怕這裡早就成為了其餘勢力爭奪的肥肉。”
“舵主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出過手了。”寧殷聽到柳月言辭中的一點,江宛心沒有出過花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