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中蘊藏的一絲兇狠。
丘豹見狀,擺手示意孫師退下。
他知道陳愚的脾氣暴,要是忍不住在這裡動起手來,那位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店主雖然沒什麼好忌憚的,但他們現在可正處在南城最偏僻的街巷中,南城自古便是法外不毛之地,在魚龍混雜的地方貿然出手,鬧大了他倆人可都別想活著出去了。
孫師面帶微笑地行禮退下,只不過在走出幾步後又轉身回頭說道:“再送二位官人一個忠告吧,南城魚龍混雜,這裡什麼人都有,其中不乏曾經在東陸飽受官府欺壓的人士,為了二位的安全著想,在這裡還是不要穿官服了,要是被人盯上了可就麻煩咯。”
雖然不悅,但陳愚和丘豹還是聽了孫師的忠告,出了酒館後在身上又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遮住了裡面的官服。
只不過,狹窄的小巷裡早有人將憤怒投向了這兩位不速之客,就在他們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一夥面露兇色的傢伙向他們緩緩走來……
寧殷對於外界正在發生的事毫不知情,當鎮南府的所有人正在遍地搜尋自己的蹤跡的時候,他總算有力氣能夠踉踉蹌蹌地從床上站起來走走。
傷勢恢復得很快,很少有人在受到那樣致命的刀傷後這麼快就能下地行走,雖然這具身體依然沒有多少力氣。
“喲嘿,這就能下地了?”
看著寧殷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下地行走,老人不禁讚歎道,“可真是個好後生!”
當初在沙漠裡將寧殷撿回來的時候,這小子不知用什麼手法已經將傷口的血止住了,這哪裡是人的體質,簡直壯得像一頭小虎犢子!
瞧見老人到來,寧殷一隻手撐著牆,露出略帶苦澀的微笑:“要是那傢伙的刀再兇狠一點,我就算再壯恐怕也站不起來了……”
寧殷腦海中再度浮現起楚心一那張驕狂的臉來,順帶著想起那傢伙尖銳的笑聲。
“嗯,東陸來的高手呀,老頭子我見過不少歸離路的惡人,他們大多是面露兇相,但內心怯懼,而這兩個人,嘖嘖嘖……”
“老人家見過這兩人?”寧殷大驚。
老人點點頭,面露難看,這讓寧殷心中更加疑惑。
“我和我家老婆子在歸離路路口賣酒,這兩人來店裡吃過酒。”瞧見寧殷先前的神色變化,老人倒是有些好奇地問道,“小子你是從哪裡與東陸的高手結怨?”
簡簡單單一個問題,讓寧殷實在難以回答。
“我是商隊僱傭的護衛,此行只是為了護送商隊回到興安城,在半路遭到他們的劫殺……”
“哦?那你這趟活兒有點沒做好啊。”老人語氣急轉,這一句話讓寧殷無言以對。
不過很快寧殷也就冷靜下來。
是啊,作為商隊護衛卻沒能保護好僱主,自己還差點嗝屁了,這算哪門子的護衛?
“不過你小子能從這些高手的手底下活下來,還真有兩把刷子!”老人不再觸及寧殷此時心中的痛處,上前準備扶著寧殷回到房間裡去。
但寧殷卻突然伸手示意老人不要上前,旋即雙眼緊閉,感知意識以自我為中心不斷向四周擴散開去。雖然身上的傷勢限制了他此時感知外界的範圍,但他大致還是感知到了四周人的氣息。
聽風術尤為依仗使用者的自然感官的敏銳,每次寧殷受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確認自己的感官機能還是否敏銳,這次也不例外。以現在的感覺來看,這次雖然傷得重,但並沒有影響到寧殷的感官。
不對!
寧殷突然睜大了眼睛,他自己的感官沒有任何問題,讓他吃驚的是在他現在的感知序列當中卻少了一道熟悉的氣息!
“杜雲凱呢……”寧殷驚色低喃,神色開始有些慌張,一隻手撐著牆就想要往外走,但卻被老人用身形攔住了。
佝僂的身形擋在寧殷的面前,但就是這垂老的身形卻讓寧殷難以撼動。
“為什麼我覺察不到他的氣息……”寧殷有些急了,欲要強行衝出小院。
這時,老人的妻子端著湯藥從外面走進,見此情形,快步上前之間翻手捻出一根細小的銀針,以極快的動作紮在寧殷的耳後,後者頓時覺得沒了力氣,靠在老人身上昏睡了過去。
“搭把手。”老婦輕聲喚道,二人齊力將寧殷重新扶回了屋裡安置好。
先前寧殷的劇烈動作再次讓身上的傷口滲出了血。
老婦輕嘆一口氣,重新取來外敷的草藥和紗布,手法嫻熟地給寧殷重新換上了藥幷包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