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馬有才可一點不心虛,反倒是看土包子一樣白了這倆人一眼,合計著就是東陸來的有錢無腦的蠢貨唄?
他衝著高處的年輕人招了招手,後者似乎已經習慣了被馬有才拿著自己的名號出去賺錢,也不回應,只是淡淡地看著。
“這倆人有事找你,我就不多留了,你忙吧。”馬有才臉上的喜悅已經難以掩飾,胳膊夾著自己的東西就一瘸一拐地走出酒樓。
場中也只剩下這三人。
“你……真的是寧殷?”錢五福抬頭問道,他今兒已經花出去那麼多錢了,一定得把事兒辦妥才行,不然就是純虧!
年輕人沒有說話,斗笠下的那雙眼睛打量著樓下的兩人,錢五福甚至有一種自己被他裡外看穿的感覺。
“啊,我就是寧殷。”
年輕人回話,斗笠微抬,錢五福也終於看清了那張少年般清秀的臉。
那的確是一張格外年輕的臉龐,算不得英俊,帶有幾分清秀,若是多看兩眼,也會覺得有點帥氣。但那雙深邃的眼睛……直看得錢五福有些心裡發毛。
“老闆,他沒準是假冒的,咱可得小心點,這城裡的人都長著歪心思……”
王管事湊到錢五福的身旁說道,今兒已經被騙了兩次了,他不得不長點心眼兒。
酒樓中忽然有風吹起,秋夜的涼風從窗子裡灌進來只讓人覺得冷颼颼的,錢五福身上的衣服不厚,吹了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也正是他稍不注意的這一個瞬息,原本在二樓站著的年輕人突然消失不見,乍一看四周竟然全無人影。
就在錢五福驚疑之際,身旁的王管事哆哆嗦嗦地喊道:“老闆……後面……”
錢五福猛然回頭一看,那年輕人就站在王管事身後,一把刀直挺挺地抵在王管事的後腰上。
“南城裡的人遠離東陸大人們的正義管治,獨處於江湖塵世之中,想要活下去自然就得多幾分心眼,可不是什麼歪心思。”
寧殷輕聲說道,刀尖隨即往前一頂,嚇得王管事雙腿一軟,最後連連點頭:“是是是!大俠你說的對!小的多嘴!”
瞧見此人變臉如此之快,寧殷輕聲一笑,翻手將刀收入背後的刀匣之中,威脅解除的王管事嚇破了膽,趕忙躲到了一邊。
“一回來就聽聞近日南城來了一隊遠行的行商,隊伍龐大,運貨巨量,連馱貨的馬都是東陸良種,想必就是你們的人吧?”寧殷看向錢五福,他其實對這些闊綽的商人有些感興趣。
錢五福點點頭,戰戰兢兢地看著寧殷。這年輕人的樣貌不過二十左右,真的是南城寧殷?南城第一聽風人竟然如此年輕?
“說吧,找我什麼事?”寧殷嘴角一撇,一屁股坐在錢五福面前的凳子上。
嚥了咽口水,錢五福努力讓這顆做生意無比靈光的腦袋冷靜下來,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表明了自己的來意:“商隊從關外回來,此行要回到興安城,特來懇請閣下護衛商隊的平安……”
“哦?護衛商隊?”寧殷倒有些疑惑,“此程回到興安城只需要往東穿過一小段無人區便能走進官道,你們商隊帶了那麼多打手,為何還需要我來護衛?”
錢五福沉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返程不走官道,我們要走……歸離路……”
還還沒說完,寧殷抬眼間露出的兇狠便讓錢五福心中一顫,那不像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該有的眼神,更像是久經殺伐的兇惡之人。
“歸離路?你知道那裡有多少賊匪嗎?”
寧殷一時間覺得這個胖子似乎有些可笑,畢竟只有可笑之人才能說出這般可笑的話。
“這個我自然清楚,所以才需要懇請閣下相助……”“不,你不清楚!”寧殷打斷了錢五福的話,整個人的神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一旁躲著旁聽的王管事心裡更怕了,這寧殷若是要對老闆出手,他是幫還是不幫啊?要是幫的話,他的小命不是就沒了嗎?
“歸離路是死路,地勢複雜,匪患猖獗,單單是各處盤踞的賊人就已經很難對付了,更不要說遇到赤緞三十人團、雨鴣山惡鬼這些傢伙……”
寧殷看著眼前膘肥體壯的錢五福,惡狠狠地說道:“你這身肥肉可能還不夠它們塞牙縫。”
錢五福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跟一個年幼自己將近二十歲的小子說話竟然讓他如此緊張。但他作為商隊的老闆,歸離路這條路線是必須要走的。
“我的人可能沒那個本事,但要是寧兄願意幫助我們……以你的手段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