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嵐箭?”
一槍震開林延的攻勢,喻長歌抬頭望見突然大風呼嘯的上空,陳潼這傢伙研究了這麼久的招式終於要正式拿出來了。
寧殷原本還想自己憋出些門路,沒想到陳潼先動上真格了,一箭讓他心頭一嘆:“有這樣的招式怎麼不早些拿出來!”
“現在也不晚!”
陳潼大喝一聲,手上的動作不停,接連朝著四周再度射出幾支蘊含了符文風暴之力的箭矢,每一枚箭矢都化作大風吹散了擾人的迷霧。
驅散霧氣之後,被一直遮掩著的四周也露了出來。
雨鴣山獨特的黑樹林地貌孕育著死亡,樹木高聳筆直,遠遠望去宛如拔地而起的囚籠。風起霧散,眾人也終於看見隱藏在黑樹林間隙當中的各式人影。
寧殷原本獲取到的情報上說赤緞三十人團的野馬騎兵只有三四十騎左右,但現在從那樹林當中潛藏著的人影來估算,恐怕已經超過了這個數量。
也就是說,還有別的人參與到了此次對商隊的襲擊中來……
歸離路當中勢力割據複雜,賊匪猖獗,各路勢力相存於此間,但基本恪守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準則,他們避免插手別的勢力的事情,也避免與其他人共同行動。不過這一次……這些在歸離路各處劃地為王的傢伙紛紛在這同一時間出動,目標一致,甚至出現了協同作戰的行為!
大霧退散,陳潼也終於為自己製造了比較理想的作戰環境。致命的箭矢不斷從他的手中送出,一輪疾射之後,那些站位過於激進的野馬騎兵在突然間損失掉幾個人手後開始不再無腦前衝。
視野恢復,護衛商隊的寧殷一行人很快就拿回了主導權,野馬騎兵不得不在這個時候後撤出去,儘管已經紅了眼的林延並不想後退。
“你們一個也跑不了!”林延大聲吼道,潛藏在黑樹林裡的人影開始竄動,看其衣著服飾,還真是什麼路數的賊匪都有,寧殷估摸著這附近所有的賊匪都聚在這裡了。
“我的個乖乖……這麼多人……”
商人們開始更加躁動不安。
“這我們能往哪兒逃?”
“逃?沒地兒可逃了,被包餃子了……”
“看!那些霧氣又瀰漫過來了!”
符文箭終究只能解一時之急,這些古怪的迷霧再次從黑樹林當中瀰漫過來。
見到情勢不妙,華俞當即叫回了僅剩的護衛老兵們守在他身後的兩輛馬車前。
“什麼鬼東西!”陳潼咬牙一嘁,此行準備的符文箭並不多,能用的剛剛都已經射出去了。況且能在這麼短時間壓制過山嵐符文的風,看來這施術之人很不簡單。
“有能耐集齊歸離路上這麼多賊匪,還會施展這等術法,這背後之人還真有能耐……”
寧殷在霧氣退散的這短暫空歇裡已經用聽風術感知到了四周所有的氣息,總計八十一人。
人數向來不是判斷勝負的最重要標準,喻長歌掄起手裡的長槍扛在肩上,沉吸一口氣大聲咆哮:“怕個甚,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要命的不是這八十一個的賊匪,而是那些霧氣。這霧氣不僅遮掩視線,還會干擾我的感知,陳潼的符文箭雖然厲害,但還是壓不住這東西。”
寧殷說道,看著不斷從四周蔓延上前的霧氣,一隻手已經摸上了刀柄。他原本想在霧氣退散的期間一舉找出施術者的位置,但奈何對方也是個善於隱藏自己的高手。
“那些賊匪會趁這些霧氣將我們再次吞沒後發起襲擊,我們很被動,不佔優勢……”寧殷面色凝重,青日孤煙出鞘的聲音響起——
“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了,”寧殷無奈地搖搖頭,看向一側的喻長歌,“各位要不來比比誰砍翻的人更多?”
“誰輸了,今晚守夜!”喻長歌手中的馬槍一震,金屬低鳴的聲音響起。
霧氣一點一點蔓延逼近,商隊的視野再一次被吞沒,迷霧之中,殺機四起。
四周的氣氛又緊張了起來,護衛們持刀圍在一起,將老闆護在身後,而撥了一輩子算盤的華俞正像模像樣地拎著一把刀守在兩輛馬車跟前。
迷霧再臨,恐懼襲來。
當霧氣遮掉商隊最後一絲視野的時候,被華俞死死護住的馬車裡傳來了異動……
那是寧殷從未見過的氣息,躁動而又詭異。
突然間,一股大風離奇地吹起,翻湧著朝四面八方吹去,產生出這般風力的赫然正是華俞背後的馬車,原本已經蔓延上來的霧氣竟然再一次被強行趨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