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面具下的呼吸已經十分微弱,身上的白袍有數不清的刀痕,最為致命的是腹部的一刀,幾乎斬斷了她所有的生機。
再回看段蒼羽,他的狀態也算不上好,原本神采奕奕的段蒼羽現在看上去尤為疲憊,身上的衣裳有好幾處破損,傷口在大量出血。
“女鬼?你不是向來不對女人下手麼?”寧殷看著地上那半死不活狀態的青面鬼,他還挺好奇那面具後面的樣貌是怎樣的。
“我要是不對她出手,現在躺在這兒的可就是我了,”段蒼羽撇撇嘴,身上的傷口傳來劇痛,他招了招手,從後面商人隊伍來找了個人來給自己止一下血,“快快快,我血都要流乾了。”
耐不住那雙眼睛的兇惡,商人咬著牙上前為其處理傷口。
這些商人出門在外都會些療傷的手段,但當他看到段蒼羽這一身猙獰的傷勢險些沒忍住吐了出來。
“不只是這個女鬼,還有一個怪小孩,那傢伙長著小孩的模樣,卻有著壯如牛的力氣,那幾棒子震得我骨頭都快散架了。”段蒼羽彷彿在過去的半個時辰裡遇見了這幾年最離奇的事情,一邊急著處理傷口,一邊興致勃勃地說起。這話題要是落在南城的小巷酒館裡,肯定能講小半夜。
“別急,等我包紮一下就來砍翻那個騎馬的……”似乎是有些口乾舌燥不願再說了,段蒼羽拿過水壺大大喝了幾口,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林延。
這一瞥可讓林延心裡咯噔一下。
東陸來的那個女人已經跑了,雨鴣山的青面鬼也折在了這裡,這夥人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啃。一個寧殷也就算了,又來一個凶神惡煞的傢伙,林延意識到自己的劣勢已經十分明顯。
“撤!”林延沒有再猶豫下去,身隨令下,帶著一眾野馬騎兵迅速後撤。
還在四周林子裡窺探著這裡的情況的賊匪們見到林延的撤退,也在一陣唏噓當中開始四散退去。
他們都是聰明傢伙,商隊帶著的財物雖然誘人,但他們更珍惜自己的小命,也清楚什麼叫做適時而動。
“這就走了?”段蒼羽似乎有些不盡興,那些賊匪們來得快,撤得也很快,一溜煙的功夫就已經從四周完全散去。
“沒勁……”
可寧殷並不這麼想,敵人褪去,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也正是在鬆懈的這一刻開始,寧殷臉上的黑色印記開始消散,隨著他撥出一口濁氣,其整個人的氣息都在這時變得異常萎靡。強撐著一口氣到現在,寧殷已經到了極限。
“你好像比我還虛。”段蒼羽一臉鄙夷地看向此刻的寧殷,他幾乎快把疲憊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那女人實力很強,並且一直在刻意隱藏自己真正的手段,我這口氣差點沒能活著回來……頂不住了,後半截路你們得抬著我走了。”寧殷苦笑著搖搖頭,趕緊找了個貨箱坐了下來,趁著自己現在還動得了,簡單探查了一下四周,“那些人沒有走遠,沒有正式脫離這裡之前他們都會在暗中窺探著我們,就像尋食的鬣狗……”
“最好別這樣就跑了,我還沒盡興呢!”雖然身上已經傷的不輕,段蒼羽現在依舊火熱。
寧殷相信,若不是那幾道傷口影響了段蒼羽的活動,這個傢伙現在必定已經拖著刀追著那些賊匪們開打了。
“久戰對我們並不利。”喻長歌從前方牽著馬走回來,修長的馬槍已經被他重新拆收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寧殷,確認過寧殷的傷勢之後將目光望向商隊。
“華老闆,叢東陸來的那些人都是衝著你來的吧,”
喻長歌的話語清冷,“確切地說,是衝著你背後的兩輛馬車來的。”
話語至此,陳潼也走了過來:“山嵐是用符文特製的箭,據制箭的老頭兒說,這些符文很珍貴,裡面除了蘊含著符文字身的力量,還有山嵐妖獸的一口氣。能與這山嵐氣息產生共鳴,從而驅避掉四周的迷霧,華老闆你這馬車裡裝的該不會是……”
被兩人直接逼問的華俞當即擺了擺手,示意陳潼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彷彿陳潼接下來說出口的東西會引起天大的麻煩。
這時,寧殷一行人也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一臉緊張神色的華俞。
一旁的老兵護衛們見狀,紛紛持刀護在華俞身前。
“喲,這些人還挺護主。”段蒼羽的傷口包紮完畢,站起身來,手裡拖著那柄細長的長刀,緩步走向華俞。
“你想幹什麼……”華俞略微後退,一路上都有些害怕段蒼羽,這傢伙的眼睛就像野獸,盯在人的身上就像刀子在遊走,直叫人心裡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