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豐一路狂奔,連跑了五條街巷,終於在一家布匹店前停下了腳步。
知道那漢子沒有追上來,但陳豐到此卻是有其他深意。
這裡本該是一處深淵,深淵之下埋葬著老人顧申的骸骨。
陳豐駐足此處,將神識探入地下。本想再看一眼老人,可是將神識下放到了最遠的距離依舊不見老人的屍體。
“難不成已經被那條虺妖打得形神俱滅了?”
陳豐心有疑惑。
布匹店中掌櫃見自家店鋪前站著一年輕人,久久不曾挪動,便叫來店中夥計,讓其出門問其原委。
那夥計來到陳豐身前,因為看陳豐穿著不像平常百姓便開口問道:“這位公子,可是要買布嗎?”
陳豐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夥計,隨後竟是自顧自搖頭離去了。
那夥計看陳豐怪異的舉止有著疑惑,但也未放在心上,只當是遇到腦子有病的富家公子,便也就回了店中。
陳豐在城中走了許久,去了許多地方,直到半晚方才回到客棧。
他回去之時,念無雙已經離開了。房間裡的木床上躺著一位極其好看的男子。不過現在陳豐可是知道了他的另外一個身份。
前夜的驚鴻一瞥,陳豐便已經起了疑心。當念無雙到來之後,陳豐也曾問過念無雙花蓮的身份。陳豐不懷疑念無雙知道他的身份。乾元門即使再怎麼神秘也不可能逃出念無雙的棋盤,而對棋盤裡的棋子,念無雙可是將每一顆都瞭解得足夠通透的。
“嘖嘖嘖!”陳豐看著床上還未醒來的花蓮,口中連連贊嘖!
“怪不得如青歡沁這種鎮國級的女將軍也能收入畫中,原來是從中洲來的天才。”
說著,陳豐便開啟了桌上念無雙帶來的山水邸報。
看著山水邸報上的人間天驕榜和美人榜。
“澹臺嫿!”陳豐將目光落在了美人榜的一個名字之上。而後又看了看床上的花蓮。
陳豐搖了搖頭,心道:明明是一個大美人兒,非要裝這男兒身。
之後陳豐又將目光停留在了沈青璇的名字之上:“人間天驕榜和美人榜都有她的名字。”
陳豐摸了摸下巴道:“不過如她那般的奇女子也確實配得上這兩榜前十之列的位置。”
牽馬入城的沈青璇相隔十餘里便聽到了陳豐的聲音。她是陸地仙人,只要想聽自然是能聽見的。
聽見了,便也笑了。得到陳豐背後的誇讚她自然是高興的,如此也不辜負她不辭辛勞地出城去為陳豐尋馬兒。
客棧之中,花蓮似乎又入夢境了。也不知道這一次他看到了什麼。口中有斷斷續續的囈語傳來,這一次依舊提到了春闈也提到了陳破浪,陳豐也不知為何他會對自己和春闈有那麼深的執念。
春闈就算了,起碼他去過兩次,且兩次都落榜。而自己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這個扮男人的傢伙,上次他入夢之時說自己是賣破爛什麼的,而這一次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要!不要,師父,快走……”。一道焦急的聲音從花蓮口中傳來。原本帶著笑意的睡美人此時卻變得眉頭緊鎖,臉上還帶著慌張。
“師父?”陳豐取出酒葫蘆喝了一口酒。身體靠在桌邊,似有思索。
“這傢伙不會迷失在夢境之中了吧?”陳豐自語。
而且花蓮這入夢見未來的神通似乎不是主動施展的,但是不是隻要他睡著便會入夢,這還有待商榷。
不過陳豐卻是在想,若是花蓮迷失夢境之中又會如何呢?是不是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想到此處,陳豐突然打了一個寒戰,若真如此,那花蓮這入夢的神通也太雞肋了,而且他若就此睡去,那麼這世間不就少了一位有趣的人了,何況還是一位榜上有名的美人。
“若真如此,那豈不可惜!”陳豐喝酒自語。而後來到了床邊。揚起了他的手掌。
“啪!”的一聲,花蓮白淨的臉頰上出現了一個火紅的巴掌印。
木床發出咯吱的聲響,床上的花蓮猛然起身。垂死病中驚坐起,花蓮茫然四顧。
陳豐訝然:這麼簡單!
“陳破浪!”花蓮捂著普通火燒般疼痛的臉頰,看到陳豐後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
“你沒死呀!”花蓮似乎忘記了自己臉上的疼痛,直勾勾地看著陳豐。臉上帶有喜色。
陳豐滿臉黑線,很想問一句會不會說話。但最終還是剋制住了。
“這裡是哪兒?”花蓮看著周圍,如夢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