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星光秋韻。
白榆山祖師堂內,陳豐盤膝而坐。
身邊有美人兒陪伴,身前赫然掛著祖師畫像。
“給山上山下的一點點兒景溪宗的驚喜。”
這是念無雙留下的話,陳豐自然是信她的。
若說這天下間還有誰值得陳豐信任的話,念無雙在陳豐心中當屬首屈一指。
陳豐雖是後山之人,也知曉後山禁地山頭中那幾位的強大。但到底有多強他卻從未親眼見過。
不止陳豐,就連前山所有山頭在內,外加整個九洲,無一人知曉後山禁地之人有著怎樣的實力。
據陳豐所知,後山裡從未出手的幾人,卻無一人是練氣士。
天權山書樓的岑文是一位實實在在的讀書人,但他卻不入朝堂也不立書院。甚至無學問文章流傳於世。可偏偏便是這樣一個讀書人,卻讓人無法看穿其有多高的學問,有多強的實力。
脆竹山的紅衣女子,薇嵐。整日與山風作伴,觀竹海聽濤以琴聲靜聽歲月摩挲。但便是這樣一個看似文靜出世女子卻是實實在在的魔頭。整日與青山翠竹為伴,不過為了掩蓋她的魔性而已。
易水源頭的釀酒人,青墨客。乃是一位武夫。山上神仙釀,山下君且醉並列為天武第一佳釀。而神仙釀便是出自青墨客之手,但若誰想要喝他的神仙釀都得拿出些錢財才是。即使同為後山之人也不例外。武夫十境當屬武道至高,而十境之上可稱天人,釀酒之人的武道境界卻始終是個迷,因為無人見過他出手。
以上三人皆不知其來歷,只知景溪宗立宗之初便畫山頭為禁地,或許真正能知其來歷之人,只有念無雙一人而已。
而後山禁地卻也不止此三處。
陳豐的霽月山,可算半個禁地。
除外,還有瑤光,開陽兩座山頭。這兩座山頭中瑤光屬於陳豐四師兄冥璞,開陽則屬於天武國師也就是陳豐的五師兄趙牧所有。
冥璞已至仙人之上,如今正於玉京城最高處於域外天魔的魔潮內磨鍊劍鋒。但不知為何,這位四師兄卻是一直對陳豐冷眼相待,甚至初見之時還曾對陳豐起過殺意。後來被念無雙追入玉京城中折斷了他三柄仙劍,之後才對陳豐有所收斂,但面對陳豐時,始終沒有好臉色。
趙牧也是仙人境界,他卻以練氣士之身落入紅塵最高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有練氣士避之不及的人道龍皇之氣,他卻是絲毫不受影響。
玉衡山原本也是禁地,是宗主所居之地。而玉衡山原來的主人念無雙,陳豐卻得叫一聲三師姐。卻不知為何,明明師父排行第四的弟子都已入得仙人之上,而排第三的卻還只是一個仙人。
“也許是她的問道之心不夠純粹吧!”陳豐這樣想著。
但念無雙,一個只靠美貌便已入得一甲的絕世美人兒,卻在佈局謀劃一道越走越遠,她的佈局鋪得太廣太久遠,以至於陳豐都不曉得自己在她眼中是屬於棋盤上的哪一棵棋子。
也許這整個天下都只是她的棋盤,而天下之人都是她的棋子吧。
至於排在前面的大師兄和二師兄,陳豐從未見過,也未聽師兄師姐提起過,以至於陳豐都不知二人是男還是女,更不知他們是否還在人間。
只有陳豐入門最晚,輩分最小,卻是師父收的最後一位弟子,亦是關門弟子。
一生只收六位弟子,但個個都是人中龍鳳而他們的師父,在陳豐眼中卻只是一位儒雅隨和且懂得許多道理的中年男子。
他從未教過陳豐什麼仙法秘術,卻教了陳豐許多道理。
只不過師父教的道理,在遇到念無雙之後便全都跑偏了。
師父說,遇到不公之時可以直報怨,卻不可傷人性命,給予教訓之後當以德報之。
而念無雙卻說,什麼以直報怨。以德報之。白刃入紅刃出,只要你強了,不公自然也就少了。
其實陳豐能以十七歲入陸地仙人境,最大的功勞非念無雙莫屬。
只不過其中艱辛卻不足為外人道也。
總之若不是陳豐命大,怕是早被念無雙玩死了。
看著眼前的畫像,陳豐愣愣出神。
“如今的我,即使跌入陸地仙人最低處,卻也無懼仙人。”
陳豐說道:“師姐既然認為後山能贏,我自然是信她的。”
陳豐難得的沒有喝酒,腦袋也漸漸放空。思緒平靜之後。陳豐也未忘記自己走出霽月山的目的。
“尋出箐陽山滅門的幕後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