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走脫一個青盟餘孽!”
趙樸自點頭稱許,卻只可笑弘少則、蘇靈兒與他,皆道上官清重現江湖是另有圖謀,皆拿定了放長線釣大魚的主意,要將他並青盟舊部一網打盡,直到許久之後,才清曉此時的上官清早是孤家寡人一個,且又命懸一線,直是捶胸頓足,深恨錯過了殺他的大好時機。
此為後話。現今之下,人人皆只能看到眼前,誰能料到後事如何?是以儘管湛若水泰然處之,孟飛卻時時憂心他的安危。好在一連數日,除卻跟蹤之人不減外,竟再不見有人騷擾,孟飛方信湛若水之言,便也漸漸寬了些心。
因著客舍久住不便,孟飛便去賃了個園子,暫且安定了。湛若水鎮日裡深居簡出,不與俗人往來。孟飛買了個蒼頭名喚栓兒的,手腳雖不甚利索,好在是個口拙訥言之人。原來湛若水近年喜靜,當初賃下這宅子,也是看中它遠離塵囂,清幽雅緻,且園子雖小,園中花草蒔得極是精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房東極是奸狡,暗中將園子用一道門牆隔成兩半。那門牆平日裡緊閉深鎖,他們看園子之時,房東悄悄開了角門,乍看園子渾然一體,實則宅園中早住了一對母女,全賴那道門牆隔著。
湛若水與孟飛自是住了進去才知曉此情,因著簽下契約,白紙黑字反悔不得。孟飛大為光火,便要去尋房東說理,少不得要趕走那二人。湛若水回揚本為落葉歸根,不肯多生枝節,且遠遠見過那對女客幾面,皆是弱質之流,便憐憫她們生討不易,且先住進園來,孟飛便多少有欺凌之嫌,遂將就住下,更不準孟飛去找人麻煩。好在那對母女不是多事之人,且隔了門牆,彼此倒也相安無事。
孟飛又開始為湛若水尋訪揚州名醫。無奈那些頗負盛名的揚州名醫,依舊斷不出湛若水所中何毒。他又記起綴微露之奇妙,便著意打聽雲先生與衛三娘下落,卻哪有半點訊息?
孟飛心中煩躁,又不敢說出來,怕惹湛若水難受。湛若水看在眼裡,豈有不知之理,欲安慰開解於他,卻終是徒勞。好在這日封五過來探視湛若水,孟飛終是有個喝酒說話的人了。
湛若水見了封五,略只敘了敘寒溫,便先自回房去了。封五深知湛若水不肯與青盟舊部多往來,也不敢攔阻,只因著前番動靜不小,他深恐官府追查而來,思忖要勸湛若另換個去處,便道:“盟主,你現身揚州,官府必然早得了訊息,不肯輕易放過你。此地凶多吉少,封五另有安身處,必保盟主平安。”
湛若水深閉房門,只是不應。孟飛素知湛若水秉性,便不敢再多說,且他素來天不怕地不怕,只將心一橫,向封五道:“爺不肯去,必是有主意了!罷了,官府若敢來,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
封五本自焦灼,見得孟飛沉著,暫也寬下心來。這二人性情相投,相處不多久,彼此竟倍覺親近,很快便如親兄弟一般無話不說。
孟飛早命栓兒去打酒,趁這工夫,領著封五將園子逛了個遍。園子本就小巧,且又一隔為二,不消片刻便已逛盡。封五很不盡興,不經意看到深鎖角門,推了推門,奇道:“原來這園子還別有幽處,卻似從裡面鎖上了。”
不說還罷,一說孟飛的火氣便上了頭,只怒道:“那房東老兒好不可恨,初看園子時,這門是開的,我們只當賃下了整個園子,卻不知他將園子隔成兩半,早將那邊另租了人家。我去找他說理,他只說我所付月錢只夠這半邊園子,要賃下整個園子須得多付一倍。我算價錢雖貴了許多,倒也租得,偏爺不許,說人家先我們住進來,且是弱質女流,若仗著有銀錢便將她們趕走,多少有欺凌之意。”
封五皺眉想了想,笑道:“盟主的性情行徑,依舊是當年的俠心肝腸。也罷,既是他的主意,你我就不要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