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廟堂之高(1 / 6)

大雨傾盆,儘管昌隆將軍帶來了一位極重要的人物,但是這依然讓他們一行看上去狼狽不堪。

當飛將軍和莫克明穿過營盤山古城的城牆時,古道兩旁站滿了衣衫襤褸的人群,年輕一點的面黃肌瘦,年老的則佝僂著背脊,幾個瘦弱的女孩啃著滿是汙泥的包子。

這些人都是15年前血脈大戰的受害者,因此,對他們來說,飛將軍是一個天煞孤星,假若不是他,那麼他們就不會失去孩子或失去父母、丈夫,儘管大戰過去15年了,但他們心中的創傷依然未能撫平,再加上飛將軍突然隱匿行跡十多年,因此被權臣們定義為“叛國者”。

這更加讓他們憤怒。

飛將軍不曾想過,當他再一次回到這座城邦,他會受到民眾的如此對待。莫克明則低著頭,沉默不語。

無數菜葉、殘羹冷炙、混著淤泥都往飛將軍身上招呼。 “殺人狂魔,叛國者,你去死。你為何回來?你去死吧!你還有臉嗎?”謾罵聲、叫嚷聲甚囂塵上。

還有更離譜的人直接吼道:“這個雨季,到現在還不結束,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將青雲殤和王小小藏起來,那麼我們的祭祀大典早就結束了,這雨半個月前就停了。”

這些謾罵愚昧至極。

飛將軍只是無言地承受著。他偷偷地瞅了瞅昌隆將軍,看到他臉上的狡獪和眼中諷刺的笑意,頓時明白了這一切。

這都是早有預謀的。

他跟旁邊莫克明先生小聲說著:“抱歉,我要知道會是這樣,我一定不會喊你過來。”

莫克明此前做過學士,對民眾的愚昧行為自然瞭若指掌,他安慰道:“忠言逆耳利於行,我想,你既然來了,就要改變這一切。”

這幾天裡,莫克明也總算對飛將軍的身世瞭解了大概。

當年,他莫名其妙出現在黑水寨,不過後來其人品和性情無不讓人欽佩,確實如霍本陽酋長說的,十多年來他沒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反而樂於助人,常常雪中送炭,他不信飛將軍是一個殺人狂魔,再說,誰沒有過去呢?何況是一位攻城掠地的將軍。他在桂圓喬雍湖大學堂同樣有過一段難以啟齒的歷史,可這些道聽途說的歷史,並不能證明一個人的好與壞。

飛將軍知道莫克明的為人,對他的理解感到由衷的欣慰。經歷過世事,明白事理的成年人,往往從一個眼神中,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意。

飛將軍不再語言。

此刻,他陷入一種壓抑中,這種壓抑或者迷惘來自古城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一句話或者一個眼神,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在散發一種黑色的氣息,爬進了他的鼻孔,讓他感到窒息,比如昌隆陰鷙臉上一個言不由衷的表情,就讓他壓抑難受。

他知道昌隆對自己成見很深,當年,在他擔任大司馬的時候,兩人就存在隔閡,並有過一些不愉快,當然,這僅僅只是他遠離朝堂的原因之一,第二,他受不了權臣之間的爾虞我詐,各權貴間的陰謀詭計讓他噁心至極,第三,就是國王的干預,讓他在行駛權力時,總感到力不從心。

因此,他毅然地離開了。可是,從剛剛發生的情況來看,古城裡這種無形的壓迫感更加強烈了,似乎有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他望著灰暗的天空,細雨濛濛,就像這個奇怪“雨季”給他帶來困惑一樣,他想著,難道這座城邦,是他逃不掉的宿命?他困惑地隨著大部隊前行,對周圍的揶揄戲謔置若罔聞,可就在他們經過刑法廣場之際,他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了。

只見王雄將軍的頭被懸掛在一根杉木杆上,地面鮮血觸目驚心。他意外這才十幾天,這位摯友就已身首異處。他盯著好友的頭顱,頭皮乾癟,頭髮稀疏,歲月在他臉上刻畫了道道滄桑,他知道這些年他為了使命和責任、忠誠,掏空了自己的精血。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為城邦殫精竭慮的人,一個如此正義的人,依然逃不了被殺頭的命運。而且,這種死法毫無尊嚴可言。

飛將軍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他感到悲哀的同時,同時一陣氣憤,他不敢想象如果長公主或者小小知道了,該作何感想,她們倆能承受得了這個打擊嗎?

昌隆將軍露著一絲冷笑,他似乎特意讓飛將軍看清那是王雄的頭,因此,他吩咐隊伍停下來。

飛將軍知道昌隆將軍的用意,他是希望借王雄的頭顱,來告誡自己這次回來,一切要規矩點,不然下場就是這樣。

一群黑色的烏鴉在灰色天空之中盤旋,發出“嘎嘎”地悲鳴聲,兩隻或者三隻落到了王將軍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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