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折騰。這麼說吧,動盪年代裡,最終統一天下是武力,是戰馬和火炮。再說,他們畢竟是兄弟,總有辦法調和。”
郡羽依舊蹙眉,他想著,得想一個辦法幫幫青海才好。
青葉回到房間後,一頭扎進了書裡。但是他內心焦燥,腦袋滯脹,混亂的思緒讓他煩躁不安。
他看著書上文字就像密密麻麻的螞蟻。他甚至還在紙張上看到了青葉那醜陋的面孔。你不斷自問著:為什麼自己不能早出生2年?為什麼自己這腿天生就畸形?為何剛剛那些侍衛扣住了自己的大腿,而不是青海的手,從而讓自己多捱了幾記重拳?為何這裡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都要譏諷自己?
他用藥水塗抹著傷口,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不斷地用重拳揍著這條不爭氣的扭曲的腿,甚而用指甲摳著這條扭曲的腿,進而深深扎進肉裡,鮮血流了下來,疼痛感刺激著他的神經,他一陣悸動。
他發瘋一般將書頁撤了下來,然後拽成一團紙球,他打算丟到窗外去,可當他舉起手臂時,他又幡然醒悟,小心翼翼地將書頁折整齊,壓平,掖在書裡。
他想著,書是無辜的。
對的,對書本的侮辱就是對諸神的猥褻。儘管他從來沒得到過諸神的眷顧,但是這些年來,他在書裡獲得了慰藉。書是這黑暗世界的一道光,他相信,這道光是他活下去的勇氣,他將在書中獲得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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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青海只是他的對手之一,他沒必要將全部心血來對付一個白痴。
他將眼前的濁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水太過濃烈,從他口腔燒到喉嚨一直向下流竄到腸胃,他身體陣陣發怵,然後控住不住地嘔吐出來。“咳咳咳”地聲音,在房間迴盪,他“咳”得雙眼腫脹,全身顫抖,他記不清這些年裡嘔吐過多少次了,每次嘔吐翻江倒胃,天旋地轉。
他呼喚宮女白萱換過一壺濃茶,他大大地灌了一口,總算壓制住躁動的心。
茶香在腦袋裡瀰漫,一種沁人心脾的濃香縈繞耳際,讓他舒心,重回現實世界。
這些年來,他覺得茶是個好東西,如果說酒讓他沉淪,讓他迷失,讓他逃避,那麼這茶,讓他溫暖,讓他明智,讓他清醒。這酒與茶,好比一對冤家,相互剋制,難怪書中聖賢說:“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
他看到了地上久違的清輝,那是天上的玉兔撒下來的。他有很久沒有細看掛在天際的月亮了,她就像一隻眼睛,無言地看著人間的世事百態和悲歡離合。
他隱隱覺得,好像自從雨季以來,他就忘記這個叫“碧華”或“望舒”的存在了。而曾經,他將月亮當成了唯一的知己。對的,古聖賢將明月取了許許多多別緻的名稱,比如“冰鏡”或“銀蟾”之類。
他最喜歡的名字是“嫦娥”。他知道在億萬萬年前,“天啟紀元”時,有位天仙住到了月亮上面,他有時候也夢想,要是能逃離人間,住到廣寒宮該有多好。他默默唸著:“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還要添點茶嘛!”這是白萱的聲音。青葉緩過頭來,輕輕地將她攬在懷裡。
白萱是他16歲時,青海送給他的禮物。她就像這顆明月,散發著柔和的光。她讓他忘記了月亮的存在。
第一次見到她時,這種朦朧美就深深嵌在心底,青葉認為,她的美用“香肌玉體,顧盼流光”來形容恰好不過,她的嘴角右下有一顆小小的痣,這更增添了一番不同於其他媚俗女子的情趣。
青海送她禮物時當然是不懷好意的。他純粹是為了取笑,為了嘲弄,生日當天,他揶揄道:“就讓這個坡子開苞吧,讓她看看他那醜陋的大腿。”然後做出誇張的笑,他的笑同時感染了在場的其他貴族子弟。
當時,青葉一把將渾身發抖的白萱摟住,說道:“謝謝各位的好意,現在是我們的二人世界,各位請回避吧。”
接下來一兩年,白萱的身上的那種知性美徹底讓青葉沉淪。這倒讓他意外,他如何至寶!
如果說書籍可以使人聰慧,提升人的氣質,如果說酒可以讓人逃離痛苦,迴避實現,如果說茶可以讓人清醒,提升品味,那麼女人,就是男人這個醜陋群體,一生中一切樂趣的源泉。
她覺得白萱帶給他帶來了無窮的樂趣,不管是肉體上還是心靈上。她來自一個貧窮家庭,那是個可以忽略不計的家族,她似乎對一切都有自知之明,她從來不奢望和覬覦,但她有著底層人們對命運的不屈,儘管她的力量如此渺小。
兩年來,白萱已經習慣了他的跛腿,儘管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