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又衝著屏風外喝道:
“把那個死瘸子給本少爺帶上來!”
屏風外應了一聲,幾個彪悍的打手便把一個瘸著腿的漢子押了上來。
漢子面板粗糙,鬢角花白,皺紋在臉上蜿蜒,兩肩下塌,顯然是長年務農,操勞過度。
江飛浪坐在原地,拽住小雨的手腕,沉聲喝道:
“瘸子,你該知道欠了江府的銀子是什麼後果!”
“當初咱們約好,把小雨賣給我江府,這筆債就既往不咎,你今日卻還敢找上門來,擾了諸位大人的雅興!”
漢子被押著跪在地上,只能抬起頭,哀求道:
“江公子,欠您的三百兩銀子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給您!”
“還請您把小雨還給我吧!我只有她這一個女兒啊!”
江飛浪冷哼一聲:
“你一個瘸子,就算是你一年累死累活的種地,也賺不了十兩銀子,要還上這三百兩,要到何年何月!?”
“本少爺給了你還債的辦法,你卻不想遵守,那我江府只有換種方式來收債了!”
說罷,給身後的打手使了個眼神。
打手會意,立刻上前把漢子的另一條腿掰了出來,看架勢是要連同他這一條腿也廢掉。
漢子本就是瘸子,要是這一條好腿也被打斷,那以後農活也做不了了,在家只能捱餓等死。
“別!別碰阿爹!”小雨帶著哭腔哀求道,“江公子,還請您放過阿爹!”
“我願意給江府做奴僕,也願意服侍郝大人!還請您放過阿爹吧!”
說著說著,她就要給江飛浪跪下。
但江飛浪卻抓住她的手,硬是把她提了起來:
“今晚郝大人是主人,你阿爹擾了郝大人的雅興,饒不饒他,還得看郝大人的意思。”
說罷,鬆開了手。
小雨顧不得手腕的疼痛,忙不迭的跑到了雨官的身前跪下,哭著道:
“郝大人,求您放過阿爹吧!”
雨官低下頭,冷冷的俯視小雨,面無表情,就像一尊石雕,不發一言。
但小雨卻清楚,這副面孔之下,已充滿了怒火。
她跪著撲了上去,抓住了雨官的腿,哀求道:“郝大人,求您放過阿爹吧!大人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把這塊肉吃了。”
雨官從碗中拈起一片肉條,隨手扔在了地上,就好似餵養自己的寵物一般。
小雨愣了愣,看向地面的肉條,心一橫,俯下身子,和著灰塵一起把肉吞了下去。
“啊!”雨官突然發出一聲舒暢的呻吟,“小雨啊!你真是太可憐了!本官都禁不住想狠狠的蹂躪你啊!”
“起來吧,此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謝郝大人!謝郝大人!謝郝大人”
小雨疊聲感謝,只怕自己說的少了,又惹怒了這群掌握著阿爹生死的權貴。
江飛浪淡淡一笑,向打手使了個眼神:
“把他放了吧,別讓他再擾了大人的雅興!”
打手領命,強硬的把漢子拖了下去,漢子淚流滿面,咬碎牙關,卻無能為力。
就連縣令都站在了江府的那一邊,他一個平頭老百姓又怎麼對抗得了呢?
自始至終,宋川和鄉紳們都冷眼旁觀著一切。
待一切安靜後,江飛浪又舉起酒杯,笑道:
“諸位手中的酒怎麼停了?這酒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品啊!”
眾人臉上又露出了友好的笑容,跟著江飛浪舉杯共飲。
“今日雖有不識好歹的東西闖了進來,但好歹沒耽擱太久!”
“現下咱們來談談這次祈雨捐該如何分配。”
聽聞話題終於來到了此次宴會的重點,鄉紳們的表情也變得鄭重,安靜的聆聽著。
江飛浪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雨官臉上:
“這一次郝大人作法祈雨,勞神費心,當居首功。”
“宋大人維護秩序,鎮壓刁民,應是次之。”
“眾位鄉紳出錢出力,號召捐款,亦是有功。”
“故而我提議,眾位鄉紳的捐款如數奉還,刁民們上交的捐款,七分歸郝大人,兩分歸宋大人,一分歸各位鄉紳。如何?”
江飛浪看似徵求眾人意見,實則已將一切都定下,鄉紳們雖然分的最少,但也相當於空手套白狼,平白撿了一個大西瓜,故而也沒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