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
卻還是有些不相信的佯做不解,夜遐邇疑惑道:“這就不怕我再做什麼出格的事了?”
夜三更不免有些尷尬,“那不是當時事出緊急,一兩句說不清楚才出此下策,把你綁床上了。”
已然不再計較這些,夜遐邇問道:“怎麼想著讓那老巫婆與我們一起了?”
夜三更緩緩道:“有必蘭婆在,肯定不會再有人覬覦夜光碑的事,她惡名在外,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人願意觸這黴頭,這一路回京,自然就免去了不少麻煩。相對於其他的不確定,至少必蘭婆能在可控範圍內。”
安靜聽弟弟講完,其實心中已然明瞭的夜遐邇也不似疑惑,卻仍在問,“那她這一路若是有什麼歪心思,怎麼辦?”
夜三更倒是自有計較,成竹在胸,“所以才搬出了老頭子啊,再怎麼說當年定下的規矩也是規矩。不管是老頭子還是上頭那位,既然已經說了只要把咱倆帶回去就會答應一個條件,這可是個天大的彩頭,莫說是必蘭婆這種精於算計的老傢伙,換誰也不會因小失大,動什麼歪心思。”
夜遐邇聽得認真,輕笑點頭,“考慮的也算周全,可以可以。”
能被姐姐認同,夜三更也是欣喜,又道:“而且還能儘早離開這裡,省得惹你不高興。一舉兩得的事,多好。”
夜遐邇忽然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不高興?”
一句話卻是把夜三更問的愣了神,怔怔道:“你不煩亓莫言和藍荔?”
夜遐邇面露疑惑,“為什麼要煩?”
夜三更徹底搞不清夜遐邇的心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以前你可是說過這輩子都不想見到這倆人的啊。”
夜遐邇話裡有話,笑道:“現在不也是看不見他們?”
自然明白夜遐邇的意思,夜三更輕笑一聲,無奈道:“這解釋多少有些牽強附會了吧。”
夜遐邇撇嘴,“你不是說都說讓亓莫言入贅夜家了?我不得試著跟這位棋聖好好接觸接觸。”
“你可拉倒吧。”夜三更嗤笑道,“可別拿著這事再跟我說道了,我跟你鬧著玩的行不行?”
夜遐邇嘆口氣,“其實之所以在聽說來了鳳凰城以後沒有怪大和尚,很大原因,其實我也有考慮過這件事。至少能在我們回京以後,能把上頭的注意力從我身上移開,而不會再用我拿捏老頭子。”
“打住,這事以後就別說了。”夜三更很是不耐的語氣,“老頭子六十多歲的人了,還怕那些個有的沒的?大不了辭官致仕買塊地,春耕夏種,秋收冬藏,哪有那些個勾心鬥角的破事?難不成除了舍下自家人才能換來安身立命?”
“老頭子這是好面子,他這一輩子…”
“好個屁的面子!”很不客氣的打斷,夜三更的語氣變重了幾分,“他自己找的,年輕時和這個打架和那個打架,江湖尋仇連累了奶奶和娘。終於混出了些名堂又進了朝廷這個大染缸,整日裡提防這個留心那個,明爭暗鬥累不累?現在更好,所謂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頭不還是仰人鼻息,伴君如伴虎?他還有什麼面子?他的面子,是奶奶和娘…”
“閉嘴!”
越說越是氣惱的夜三更在夜遐邇抬起手後止住話頭。
到底還是沒有落下,夜遐邇忽然有些自責,自責自己身為姐姐,不該讓自己弟弟承受這麼些。
夜遐邇忽然伸手拽住一直站在身旁的夜三更,輕輕將他拉到跟前。
“你不懂,老頭子也只是為了這個家。”
好像是七年前母親去世的那一段時間,不敢告訴家中其他幾個姐妹弟弟,就是這兩個人,在盤山那間從來不會有人打擾的屋子裡,她就把他摟在懷裡,行著一個不該屬於她的責任。
這十幾天來不管是因為自家這個弟弟不讓人省心的要強,在武當山三番兩次的受傷,還是說這幾日裡總是拗著自己做事,更有甚者是剛剛竟還把自己綁了起來,夜遐邇的氣惱也僅僅是裝裝樣子給夜三更看。
由韓有魚陰差陽錯的出現挑起事端開始,到現在二十幾日的光景,如同在武當山上說的那樣,她恨韓有魚卻也要謝韓有魚。
恨韓有魚不合時宜的打破了姐弟兩人這麼一直平穩的靜謐。
謝韓有魚的出現能讓自己及時察覺自家弟弟這三年裡踏故習常的不思進取。
同樣的,三年的安逸也讓自己渾渾噩噩,苟且偷安。
是以不得不需要重新審視接下來的過活,拾起那在盤山之上,背靠“靠山王”三個字的過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