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曾考慮過的,讓他一時語塞。
張三封又是一笑,“既然眼下線索多且雜,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不清,我們就繼續猜測。這個幕後謀劃者,是不是意欲由我道門入手,布一場更大的局?”
他忽然停步,搖頭苦笑,“要不然我真不知道他們如此種種作為,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解釋。”
僅僅便是從夜三更剛才的講述中便想的如此長遠,不得不說這個眼下在道門中輩分最高的道士,雖說年齡擺在這裡,可這悟性絕非等閒。
只是緊接話鋒一轉,這個最近頻繁出的小蓮花峰的道士忽然問道:“夜施主可曾聽說過關於我武當的一句讖語?”
思路沒有跟上的夜三更明顯一愣,搖頭答道:“還請三封真人明示。”
“夜覆武當。”
夜三更犯了迷糊,顯然不懂得這四個字是何意思。
也並不著急解釋,在張三封帶領下四人先後出了飛昇壇到了太和大殿。
再次站定身子,這個好似習慣性伸手入懷搓老泥的袒胸道士懶洋洋的倚著石欄,仰頭瞧著那四個鎏金大字,閉口不言。
毫無前因後果的提了這麼一句後便沒了下文,夜三更有些納悶,便看見夜遐邇與一水由一名女冠領著由後殿廂房過來。
不等夜三更詢問,張三封先解釋道:“我讓人去請的女施主,畢竟一些話,說給女施主要比說給你聽合適。”
夜三更啞然,“合適”這兩個字怎麼聽怎麼彆扭。
張三封自然不會去猜測夜三更的心思,讓那名女冠離開,朝向夜遐邇,客氣道:“麻煩女施主過來一趟,莫怪。”
自然猜不出這個武當輩分最高的人找自己作甚,夜遐邇也不客氣,直言問道:“三封道長把我和我弟叫一塊是為了眼下道門發生的這些事?”
張三封呵呵笑道:“素聞女施主冰雪聰明,不用我開口就猜到個八九不離十。可不像令弟,一問三不知。”
本來那日裡半山腰此人出手相助,給夜三更留下挺好的印象,眼下卻是立馬煙消雲散。
如此拉高踩低,讓人不喜。
“三封道長剛才問的什麼問題?”
向來不喜歡別人說自家弟弟的不是,夜遐邇語氣中就露出些反感。
不知曉自家曾師叔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張九厄現下有種想要離開的想法。
自然也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耐,幾日前山腳下也見過這眼盲女子因為張九厄一句話不合適便一通爭辯,說的武當守山人啞口無言,只是張三封好似故意如此,再次重複一遍剛才問題。
“扶瀛意欲於我中土立教,為何要從我道門下手?幕後謀劃之人為何不選擇更為簡單的各個擊破,而是多此一舉的將二十幾家道門匯聚於武當?九宮燕如果便是此事幕後之人,為何不直接對我武當出手,去分水嶺作甚?如若所有猜測屬實,有沒有一種可能,扶瀛正在布一場更大的局,謀劃我們絕對想不到的東西?”
僅僅只是略做思考,夜遐邇侃侃而談。
“由道門入手,只因道門支脈龐雜,容易下手,儒釋兩教恁些講究,想來扶瀛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這還要怪你們道教,幾千年發展,竟變得如此支離破碎,不往一統的方向走,搞得四分五裂,給宵小留可乘之機。
“天下道教門派匯聚武當,其實最好理解,畢竟是以道教蓮池為餌,眼下便在武當,去別處也說不過去。而且蓮池枯敗,恐怕道教氣運消散,不正給新教奪取的機會?到時新教若真在我大周成立,借武當幾千年氣運福澤,那可真是個大手筆。
“是不是九宮燕謀劃還未可知,不過若是由我操手,也必定不會直接對武當或者道門任何一派下手。打草驚蛇不說,到時候遍立敵手,可就真是得不償失。
“至於是否真像三封道長說的那樣,有沒有更大的圖謀,眼下從扶瀛人針對道門一事看來,道長猜測也是八九不離十,要不然從年前就開始著手,到眼下種種發生,雷聲大雨點小,那可就真是小孩子過家家,瞎胡鬧了。至於圖謀什麼,呵呵,彈丸小國,你指望著他們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人心不足蛇吞象,七年前攪亂他們武道氣運,就是個活生生的教訓。”
逐一做出解釋,有理有據,條理清晰。
張三封笑意不減,瞧向一旁張九厄,“所以嘛,你剛才跪錯了,不管是夜覆武當,還是夜護武當,正主在這裡。”
不理其他幾人不明所以的錯愕表情,張三封手指連點他眼中那個不成器的曾徒孫,頗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