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大捷後七日,一匹黑色駿馬踏著煙塵從遠處疾馳而回,馬背上是一個揹負長劍,面色堅毅的少年。
少年約莫十二三歲,雖然還沒長開,但一雙眸子中卻帶著同年人所不具有的堅毅果決。
一看到少年胯下那匹天馬,知道內情的黑甲軍都知道,那是永安王爺的義子韓澈回來了。
訊息很快傳到了王府之內,吳良和薛無畏等人正愁不知道怎麼讓蕭辰下怡紅樓,如今聽到少年回來的訊息,吳良頓時眉頭一展,望向歐陽旭道:
“這事兒看起來,也只能讓韓澈去勸王爺了。”
歐陽旭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隨後一個人默默出了王府。
駿馬在寬闊的街道上疾行,行人紛紛避讓,少年意氣風發,一人屠盡雁蕩山的土匪,這一壯舉足以讓他自豪。更別說,從今而後,他便能真正意義上跟在蕭辰身旁,對本就嚮往沙場的少年來說,這比殺盡雁蕩山土匪更讓他興奮。
但前行的駿馬,卻很快被街道上一道漠然的身形攔住。
歐陽旭手持長劍,孤身站在街道上,目光冷冽的望著眼前的少年。
看到是自己師父,韓澈連忙勒住了韁繩,馬蹄高高躍起又重重落下,黑風終是穩穩地停在了歐陽旭跟前。
“師父……”
“有幾分本事,就可以在鬧事策馬疾行了?”歐陽旭恨鐵不成鋼的望著韓澈,眼中有冷意流動。
少年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略有些狼狽的街道和行人驚魂未定的神色,頓時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
翻身下馬,韓澈朝著歐陽旭猛地抱拳道:
“師父,我只是有些興奮……”望著歐陽旭冷漠的模樣,韓澈不再狡辯,低頭沉聲道:“弟子知錯了。”
“拔劍!”回應韓澈的只有淡淡的兩個字,歐陽旭長劍一指韓澈道:“年紀輕輕,心浮氣躁,真以為殺了幾個土匪,又有王爺在背後給你撐腰,你便可以無法無天了?今日我歐陽旭作為你的師傅,有義務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教訓。”
看著一臉嚴肅的歐陽旭,韓澈心知自己闖了大禍,可不管怎樣,他又怎麼敢跟自己的師父動手,打不打的過是一回事,尊師重道的理念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他是怎麼都不願意對自己的師父出手的。
“師父,我……”
“我再說一次,拔劍!”歐陽旭冷聲道:“就用我在雁蕩山教你那一劍,來讓我看看,這一次你到底長進了多少。”
怡紅樓頂樓,慵懶探出了一個看戲的腦袋,蕭辰用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望著下方這場鬧劇。
喝多了酒的蕭辰臉紅撲撲的,眼睛也有些迷離,可心裡大致是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但他沒有出聲喝止,只是嘴角掛著一個無奈又淒涼的笑意。
這對兒師徒,早晚就是要有一戰的。
面對此情此景,少年直接跪在了地上,他心裡怎麼都過不了那個坎。
“哼!優柔寡斷,難成大事。”歐陽旭冷哼一聲。
“你不出劍,也別奢望我手下留情。”
話音落下,歐陽旭直接一劍朝著韓澈胸脯刺去,這一劍一往無前,殺機凌冽。
韓澈幾乎是下意識一躲,但長劍仍舊是擦著少年的胳膊掠過,再回神,少年胳膊之上已經多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
韓澈一臉詫異,歐陽旭則是冷眼相望:“還不出劍嗎?”
望著一臉決絕的歐陽旭,韓澈愣了許久,最終只能無奈地拔出了背後的長劍。
對師父出劍,絕不是他心中所願,但他知道,若是自己真的不出劍,自己師父恐怕會更看不起自己。
望著眼前持劍的少年,歐陽旭眼中悄然閃過了一抹欣慰,但僅僅是片刻時間,歐陽旭的神色又重新變得冷冽。
眼睛微微一眯,歐陽旭率先出手,朝著少年猛然遞出一劍。
雖說只是一劍直刺,卻蘊含了無數的劍道技巧,這便是“陷陣”這一式的可怕,明明只是一劍,卻讓人有種面對無數劍的錯覺,一劍之中,變化萬千,其中假假真真,應對不當,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面對這一劍的韓澈神色凝重,握住劍,少年的氣質便在瞬間有了變化。
彷彿在頃刻間,弟子和劍客的身份便發生了轉換。
面對這一劍,少年同樣是一劍直刺而出。
同樣是陷陣,同樣是直刺,劍光惶惶,在太陽下反射出陣陣刺目的光華。怡紅樓上旁觀這一戰的蕭辰忍不住用手擋了擋下方的劍光,他見過了無數精妙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