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獵戶抱著一身厚重的衣物走了出來,道:“這身衣服對你來說可能有些大,但已是最小尺寸,你且將就著吧。”
公孫綠萼伸手接過衣服,內心感動,剛剛自己怎會懷疑這樣的好人呢,真是不該,當即笑道:“多謝大哥,有它綠萼便能進山了。”
獵戶詫異,道:“你一會就要進山?”
公孫綠萼點頭稱是:“嗯,不瞞大哥,家中有急事,實在是耽擱不了,需得儘快趕路。”
有了這身衣服,公孫綠萼便不想留宿了,因擔心母親裘千尺的安危,等飽腹之後她便要即刻啟程,早一天找到自己那未曾謀面的親舅舅。
換上大了幾號的衣物,公孫綠萼自覺全身被溫暖包圍,內心也安定了不少,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閒聊之際,屋外忽然傳來一道悠長的聲音:“阿彌陀佛,貧僧山中遇雪,向施主求借一宿。”
兩人相視一眼,繼而起身來到窗邊,開啟了一道小口子,四目往外凝視,但見大風大雪中,緩緩行來兩道身影,距離木屋還有好長的距離。
兩人內心劇震,剛剛聽到聲音明明就在屋外,可,看了眼門外,此刻並無一人,除了遠處行來的兩道身影之外。
其中以公孫綠萼最為震撼,她是有武功在身的,知道這應該是碰到了傳說中的千里傳音,這門功夫她曾在公孫止口中聽過,是一門極為罕見的功夫,需要極深的內力修為才能使喚出來。
會這門功夫的,在江湖上屈指可數,更是那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公孫止也只是在長輩口中聽到過,他自己本人也並沒有見過。
所以公孫綠萼驚詫,知道自己這是遇到真正的佛門高僧了。
思緒間,兩道身影已越走越近,公孫綠萼趕忙打斷思緒,快步開了房門來到門前相迎,獵戶看了眼急切的少女也緊隨其後。
兩人來到門外,但見身前雪地上站著兩個老僧,一個白眉長垂,神色慈祥,另一個身材矮小得多,留著一部蒼髯,身披緇衣,雖在風雪天,但兩人衣衫均甚單薄。
獵戶瞅了瞅兩人,道:“兩位大師請進吧,這小小獵戶值當什麼,二位儘管住下。”
公孫綠萼眼睛緊緊盯著兩人,心道:瞧這兩個老和尚絕非尋常之輩,尤其是那黑衣僧相貌兇惡,眼發異光,但不知為何,看著他我總覺得有些親切,也不知道剛才是他們中的誰使出的千里傳音這門神異功夫。
少女暗自打量中,獵戶又道:“大師,我們山裡窮人,沒床給你們睡,你兩位吃不吃野味?”
白眉老僧雙手合十,道:“罪過,罪過,我們帶有乾糧,不敢勞煩施主。”
點了點頭,獵戶徑直走進屋內,公孫綠萼沒跟著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看著兩人,白眉老僧向她和善的點了點頭,先一步跟著獵戶進屋,黑衣僧人木訥跟隨。
公孫綠萼最後進屋,且一直在觀察他們的走姿,發現他們當真是踏雪無痕,之前走來並沒有留下任何腳印,公孫綠萼暗道:這兩個老和尚,看來是世間很強的高手。
四人進屋各坐一邊,獵戶自顧自的吃著獐肉,公孫綠萼則是時不時偷眼瞧向兩僧,只見白眉僧從背囊中取出四團炒麵,交給黑衣僧兩團,另兩團自行緩緩嚼食。
公孫綠萼心想:這白眉老和尚神情慈和,舉止安祥,當真似個有道高僧,可是世上面善心惡之輩正多,那....那東丈何嘗不是笑容可掬,可所行之事卻是那麼的邪性,還有,這黑衣僧的眼色卻又如何這般兇惡?
正尋思間,忽聽得嗆啷啷兩響,黑衣僧從懷中取出兩件黑黝黝的鐵鑄之物。
嚇得獵戶直接起身操起牆壁上的長弓,黑衣僧對他毫不理睬,喀喀兩聲,將一件黑物扣在自己腳上,原來是副鐵銬,另一副鐵銬則扣上了自己雙手。
公孫綠萼與獵戶萬分詫異,均猜不透他自銬手足是何用意,但這麼一來,對他的提防之心也減了幾分。
白眉老僧臉上大有關懷之色,低聲道:“又要發作麼?”
黑衣僧道:“弟子一路上老是覺得不對,只怕又要發作。”
說完突然間跪倒在地,雙手合十,說道:“求佛祖慈悲。”
他說了那句話後,便低首縮身,一動不動的跪著,過了一會,身子輕輕顫抖,口中喘氣,漸喘漸響,到後來竟如牛吼一般,連木屋的板壁也被吼聲震動,篷頭白雪撲蔌蔌地掉落下來。
公孫綠萼看得心驚,心頭怦怦直跳,獵戶臉上也大為駭然,不知這和尚到底在幹些什麼。
但從吼聲聽來,似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