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說笑了。”我斂了容色,正襟道:“定然不是憐影姑娘。原因也很簡單,憐影的尺寸對不上。”
眼見崔翊君杏眼圓睜,又要發作,我急忙補充道:“我是說,她——憐影的個頭太小了,別的東西可以遮掩,手臂和腿的長度卻是沒辦法改變的。尤其是手,如果說身高還可以把鞋子墊高,手上還抓握有武器,那是決計無法掩飾長度的。”其實我想對她說的是,那個女刺客的SIZE是真的不如憐影,大約和你的差不多——這純粹是男人的直覺,我非常相信自己的手感。我沒直說倒是不怕崔翊君急眼了跟我吃醋,主要是如今憐影貌似傷得不輕,她好歹也算我的朋友,我調笑的心思便淡了幾分。
崔翊君聞言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勉強道:“那也未必……就像昨晚剛開始我們也沒料到對方是個女的……”
說到這個我確實是有些奇怪,問道:“這易容之術,當真就這般毫無破綻麼?我還先嚐試拔了那個刺客的毛髮,竟然拔不下來。”
“人皮面具。”她忽然道。
我卻嚇了一跳:“還真有這種東西啊。”
她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道:“這東西不常見,但當然是有的。”
我苦笑道:“看來我在江湖上見識還是太淺了,你見過麼?真的能一戴上就能換了一個人似的?”
她搖了搖頭,道:“我沒見過,也只是聽說過。這世上哪有那麼神奇的易容之術,無非都是短時間內的障眼法罷了。我聽說人皮面具雖然罕見精細,但並非毫無破綻。一是無法久戴,若是出汗、受潮,面具便會浮凸出現空隙。二是面具的膚色若和戴面具的人有偏差,面具的邊緣便會有痕跡。這個破綻就很明顯了。”
我一想也是,這玩意緊貼面板,又不透氣,搞不好還會過敏,我戴個橡皮手套久了都覺得不舒服。面具貼在頭臉之上,估摸可比纏胸難受多了。也就是說這東西暫時糊弄一下人是靠譜的,但時間一長就容易發現問題。不過……我突然想到,如果在晚上,能見度不高,時間也不長的話,那便幾乎沒辦法分辨了。
我把這話說給她聽了,她點頭道:“若是在晚上,對方若是你根本就不認識或者不熟悉的話,普通的易容之術也是瞧不出來破綻的。人皮面具的優勢在於比較快,戴上即可。普通的易容之術準備起來就要麻煩得多。”
我笑道:“可不是麼,我看這易容就如同女人化妝:時間長變化大,有妝沒妝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她白了我一眼但沒接茬。可是我卻愣住了,說到晚上來找過我的陌生人……我腦子裡忽然就冒出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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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午後,崔媽媽終於從隔壁回來了。她一回來便徑直來找我彙報道:“憐影姑娘傷不重,右臂上瞧著淤青,但並沒有骨折。好好靜養些時日也就罷了。”
我點了點頭,道:“知道是誰打的麼?”
“不知道。她自己沒說,老婆子一個外人也不好問。她臉上有手指印,手臂上還有一些抓痕……老婆子覺得……”崔媽媽說到這裡有些猶豫,“憐影姑娘像是被人用了強……”
“啊?”我大驚失色。
崔媽媽低聲道:“她似乎還有中了催情藥的跡象,整個人有些……有些不太對。不過看上去並沒有遭到侮辱。”
我微微鬆了口氣,皺眉道:“江浸月怎麼說?”
“江姑娘沒有受傷也沒有別的問題,老婆子把過她的脈了,先生儘管寬心好了。”
艹……我哭笑不得:“我是說,憐影這個樣子,江浸月有什麼反應!”
“哦哦。江姑娘情緒不太好,什麼也不說,一直在哭。”崔媽媽停頓了片刻,又道:“憐影姑娘藥效還沒過去,老婆子施了針讓她先睡過去了,醒來應該就無礙了。”
我想了想,還是把崔翊君看到的事情告訴了崔媽媽,問她江浸月為何不把檀雲帶回來讓她醫治。崔媽媽有些恍然:“怪不得沒看到這兩位小姐的丫鬟……對於老婆子的醫術,先生可能是有些誤會了。老婆子生平只擅用針,下毒懂一些,醫術也還算不錯。若真和江湖上的名醫相比,只能算是平平罷了。檀雲姑娘既然見了血,只怕受的都是皮肉傷,自然是找湯神醫這樣的更合適。憐影姑娘則有些被人下過藥的跡象,而且中的是催情藥,只怕是有些難以啟齒,湯神醫畢竟是男子……。”
我點了點頭,勉強笑道:“媽媽太謙虛了,我看那湯神醫未必就及得上媽媽的手段。”
崔媽媽臉色卻凝重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