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初晴道:“先生不在世家豪門,不知道里面的這些彎彎道道。七姐若是許給了盧文煜,八姐就不可能嫁到盧家了。世家的女兒都是籌碼是棋子,祖父也好,其他世家的族長也好,都不會把籌碼都放在一個地方的。她們兩個還是同一個房頭,對方也是同一個房頭——我們這一輩的女兒,有一個嫁到盧家就夠了。”
我默然不語,雞蛋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裡,就是這個道理。女兒都是資源,多嫁一個女兒過去,太過浪費,不如用來聯姻其他的家族。可是,鄭令明瞧中的是盧文烽嗎?我記得當日鄭令明被咬傷的那一晚,她似乎有意在對盧家大公子盧文炫獻殷勤。那晚盧文煜在場,但鄭初晴和盧文烽都不在場。
我想了想,還是沒說這件事,只道:“那麼你七姐不願這樁姻緣,就是為了成全妹妹咯?”
鄭初晴遲疑了片刻,還是道:“也許是的。但……我看七姐似乎也相中了盧文烽。”
咦?我道:“這姐倆還真是什麼都一樣的啊,男人都選了同一個。”如此說來,那天鄭令明的殷勤,似乎又說得通了。我覺得這事有趣,笑道:“文烽兄倒是真的出眾,就是不知道他自己選中了哪一個。”
鄭初晴沒有回答,揹著我正在撈麵,煙霧繚繞間,我隱約可見她曼妙的身段彎下了腰去,再一晃眼,她就已經把一大碗臊子面端在了我面前。我食指大動,也確實是餓的狠了,風捲殘雲一般消滅了一大碗。此時外面亂哄哄的,孩子們都回來了,鳳凰大聲的喊著哥哥。我一聲呼和,大家便一股腦兒都來了廚房。
鳳凰手裡捧著一個錦盒,笑嘻嘻的一路小跑到了我面前。文煉手裡則抱了一張看上去很古樸的大弓,夏煙和崔翊君都跟在後面,崔翊君面色如常,夏煙卻似乎有些臉紅。我有些不解,鳳凰卻把盒子往我桌子上一放,一開啟,滿眼的珠光寶氣。鳳凰笑道:“哥哥你來幫我們挑首飾。”
我愕然,然後笑罵道:“我又不是女人,你們自己挑選好看的不就行了,要我挑作甚。”
鳳凰卻道:“哥哥不是教過我們,女為悅己者容。女人戴首飾還不是給男人看的,我們戴首飾都是給哥哥看的,當然要哥哥覺得好看才行。”
我只覺滿頭黑線,她這歲數哪來這麼多歪理,還一套一套的,這可不是我教的。我掃了一眼場上諸人,居然連鄭初晴都目光灼灼的看著我。若換在現代,這種問題就是送命題中的送命題,不但沒有標準答案,而且所有選項都是撲街,無非是讓我選千刀還是選萬剮。好在在這個家裡,我還是老爺,我板起臉來的時候,家庭地位還是很高的。
我思索片刻,抬眼目掃全場,只覺得場上有一個人的存在有些違和。我指著文煉,喝道:“怎麼,你小子也要戴首飾給我看嗎?”
文煉估摸是想看個熱鬧,看我點名立馬道:“十三姨給我挑了副弓箭,我先去就去練練。”然後抱著大弓轉身跑了。
崔翊君則當即行了一禮,低頭道:“練弓容易傷到手,奴婢這就去看好文煉少爺。”
“誒?崔姐姐你別走呀。”鳳凰有些驚訝,趕緊招呼住崔翊君。鄭初晴也道:“姐姐辛苦,先稍等片刻,把面吃了再去看文煉吧。”
我心想女人少一個是一個,於是一言未發,任由崔翊君推脫了幾句退下了。鳳凰噘著嘴道:“哥哥你怎麼不叫住崔姐姐,她肯定會聽你的。”
我摸了摸鳳凰的頭,裝模作樣的瞧了半晌,笑道:“我不是太識貨,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若是沒挑到好東西,你們莫要見怪。” 然後我便從盒子裡挑出來一副鑲著紅色寶石的金耳墜。我沉吟道:“這耳墜上紅寶石品相頗為難得,晶瑩剔透,色澤鮮豔。很適合面板比較白一點的姑娘。”
我把耳墜遞給了鳳凰,鳳凰一愣,隨後苦著小臉道:“我也覺得這耳墜漂亮,可是哥哥……我沒打耳洞啊……”
我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道:“誰讓你怕疼不肯打。不是給你的,去,給你鄭姐姐戴上。”
鄭初晴頓時驚愕萬分,隨後立即變得面紅如血。鳳凰笑嘻嘻的,跳上凳子,一把摟住了鄭初晴的脖子。她平日裡都是素著一張臉,也極少帶飾品,雖然仍舊難掩她的絕色,但總歸缺了點綴。鳳凰招呼著夏煙,兩個一起嘻嘻哈哈的幫鄭初晴把耳墜給戴上了。
我瞧著眼前的小美人,兩頰紅得快和耳墜上的紅寶石一樣了,根本不敢抬頭。我從沒見過這樣的鄭初晴,覺得真是眼前一亮,就像一副素描稿上了色彩一般,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鄭初晴見我打量,慌亂的想把耳墜摘下來,卻被鳳凰和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