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裡的牆壁上又出現了一個暗門,看上去頗有些像自家宅子裡的那個。白姑娘一邊引我們進了地道,一邊道:“我……我曾問過夏煙姑娘,她只是先生家的一個丫鬟,如今先生自己已經落難,會不會索性棄了她不管?”
鳳凰吃驚的看著白姑娘,我卻所有所悟,道:“那夏煙是怎麼說的?”
“夏煙姑娘說,先生是這樣的。她若過得好,先生自會為她開心。”白姑娘抬起眼眸,大膽的望著我,“她若過得不好,哪怕是已經成為先生的拖累,先生亦絕不會棄她不顧。”
我暗暗嘆了口氣,原來這就是剛才白姑娘說的“有情有義”罷。我面上則有些驚訝道:“這話倒也沒錯,不過著實是當不起姑娘的謬讚。她是我的家人,我當然不會棄她,這又有什麼出奇的?”
白姑娘尚未答話,地道里卻傳出來一個幽幽的聲音:“她和她姐姐都是被家人拋棄的累贅,是老孃把他們撿回來的。李先生,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心中一凜,但見白姑娘面無異色,心下也寬了幾分。再往前數米,只見地道旁擺了一張小杌子,上面坐了一個女子,她身旁地道的牆壁上豁然多出來一個衣櫃大小的方坑,裡面躺了一個人影,身上蓋著一床薄薄的被子。我心下有些急切,也沒顧得上那個發話的女子,拿起火摺子往方坑裡的人影臉上照了過去。那人影面色蒼白,雙眼緊閉,嘴唇卻有些不太正常的鮮豔血色,正是夏煙!
我伸手摸了摸被子,薄的讓我有些吃驚,再探進去摸了摸她的手,也是冰的讓我一顫。我怒氣上湧就要發作,但想起她不似平常的唇色,連忙再伸手摸了她的額頭,卻滾燙的嚇了我一跳!
“你來的倒是巧的很。”旁邊那個女聲又響了起來,語氣中的淡然讓我也冷靜了下來,“省了我們不少功夫。”那個女人站了起來,把那小杌子讓給了我。我撥出一口氣,朝她長長一揖道:“李某一直沒來得及謝過葉三娘子援手之恩……”
“不必,李先生。”那個女人便是我們搜了整座樓都沒發現的老鴇葉三娘子,她站的直直的,面上仍舊端肅得不像一個風月場所的老闆娘,說話也不似之前聽過的那般活泛潑辣,“我不過是還人情罷了,再者我這邊也有一樁事情可能需要李先生幫忙。”
我連忙應聲道:“葉娘子若有差遣,李某自當盡力。”
葉三娘子點了點頭,當即便轉身離去:“李先生快動手吧。小白,等會你再帶他來尋我。”
白姑娘也應了。葉三娘子走過鳳凰身邊時,拿著火摺子盯著鳳凰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鳳凰連忙也如我一般向她行禮道謝。葉三娘子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表情,只淡淡的問了一句:“小妹妹你幾歲了?”
鳳凰如實說了,葉三娘子便不再言語,徑自走了。我不再耽擱,當即便抓住夏煙的手,開始運氣探入她的經脈。說來也奇妙,夏煙的經脈彷彿就像一處乾涸了許久的河床,我的內力一注入,她的整個經脈就如久旱逢雨、大地回春一般迅速的煥發了活力。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變化,只覺得暗暗心驚,不由的暗自收緊了內力注入的速度。只不過這份她好我也沒啥損失的局面很快就收到了效果,夏煙手掌的溫度在回暖,額頭的溫度在下降,嘴唇上的豔色也逐漸褪去,面色則紅回覆了幾分紅潤,這種感覺就像給一張黑白畫上了色一般。
我又驚又喜,連忙叫了她一聲。她竟然含含糊糊的應了,鳳凰歡撥出聲,白姑娘也笑道:“她這幾天醒的時候極少,果然還是需要先生才能救她。”
又過了一小會兒,夏煙眼皮不住的抖動,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我又喚了她一句,她輕輕的嗯了一聲,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道:“又……夢到老爺和小姐了,啊……白姐姐你怎麼也在啊。”
白姑娘抿嘴笑道:“好啊,合著我這些天沒日沒夜的伺候妹妹,妹妹還把我當外人了不是?”
夏煙虛弱的笑道:“怎麼夢裡的白姐姐也這般愛開玩笑……”
我一把摟過夏煙,在她額頭上深深的吻了一記,夏煙頓時呆住了。“哎呀!”白姑娘紅了臉,拉起鳳凰笑盈盈的往回走,“先生可真是膽大。小鳳凰咱們還是出去吃紅燒肉吧,我再給你做兩個小菜。”
鳳凰也是嘻嘻哈哈的:“這算什麼,打小哥哥就喜歡親我……白姐姐,我看廚房裡還有幾個紅薯……”
“誒?”我還來不及說什麼,這兩女孩兒便已經不見人影,我雖然有些不放心鳳凰,但那個白姑娘看上去頗有幾分童真,又是江浸月敢託付的人,想必不至於會有什麼問題。我也不可能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