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在今晚失靈了,此時的突然出現卻伴隨著一陣巨大的讓人心悸的大地震動朝我飛速的襲來。
崔翊君急了,在我耳邊吼道:“快!快上牆!”
我沒有時間再去分辨那股飛快逼近的異樣和讓大地顫抖的震動到底是什麼,咬牙勉強提起一口氣,飛身躍上了鄰近的一堵高牆。這時我才看到那座巨大的雕像如黑色的波濤一般,已經席捲至我所在的巷子。粗重的馬蹄聲、聲如擂鼓,一聲聲的彷彿踏在我的心臟之上。我眼見一個全身身披重甲的黑色騎士,騎著一匹高大的黑色重甲戰馬,提著一杆粗重的黑色長槍,裹挾著滔天巨浪般的恐怖氣勢,毫不猶豫的衝向我所在的高牆。
崔翊君大叫:“小心!”我全身毛孔一緊,用盡雙腿之力往上一躍,腳下的高牆已經被撞的四分五裂。黑色騎士高舉長槍,朝著半空中的我猛力一捅。我在空中無處借力,若用手中歲月劍硬擋,只怕也難逃劍折人亡的命運。我心中暗道難道今日就要命喪於此?眼見著長槍的槍尖越來越近,我無法可想,只得把牙一咬,決定行險一搏。
我沒有用劍,看準時機,勉力扭動身子避過槍尖,然後直接伸出右手握住了衝刺而來的槍尖之下的槍桿,左手則迅速合攏抱住右手。我用盡生平之力,保持雙手緊握不滑竿,整個人則被這股力量帶得直往上飛。等到槍頭到達了最高點,去勢已盡,我再接著上升的慣性,猛地手臂再用力,順勢把自己推高了數尺,再接一個後空翻,雙腳在槍桿上一踏,借力離開了那黑色騎士的殺傷範圍。幾個迴旋後,我落在黑色騎士身後數丈外的另外一間平房的屋頂之上。
我左肩上血光迸現,方才電光火石間,雖說各種極限動作都是一氣呵成,但仍舊不免為對方所傷。我心驚肉跳,腦子裡嗡嗡直響。我感覺不到劫後餘生的慶幸,也無暇分辨自己傷重與否。一直緊緊纏在我身上崔翊君卻忽然放鬆了身子,從我背上跳了下來,上前一步走到身前,對著策馬轉身的黑色騎士壓低了嗓子喝道:“平明日出東南地,滿磧寒光生鐵衣。你到底是誰?”
我覺得崔翊君的行為太過危險,伸出手想把她撥到身後,但聽她開口說話不由得一愣。黑甲騎士轉過身來之後半晌沒有再動也沒有出聲,他渾身都是鐵甲,頭盔之下也帶著一個猙獰的面罩。我認不出是那面具是什麼,只覺得彷彿是從地獄而來的惡鬼,與他散發出的猶如黑雲壓城一般的殺氣融為一體,而那股異樣的傀儡氣息更是強烈無比。
我一邊暗自戒備,一邊趁機回覆氣力,並慢慢的完成了剛才就想做的動作,把崔翊君撥回了身後。我們打鬥發出的巨大響聲,早就已經驚醒了周邊的住戶,眼見著巷子周圍民房中都有微弱的燈光亮起,尖叫聲、慘呼聲、哭聲、喝罵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了一起,喧譁之聲大作。
此時黑甲騎士座下那匹一直安靜的巨大戰馬忽然猛地高高的揚起了前蹄,一聲低沉的悶響之後,馬上的騎士也再次高舉起了鐵槍。我心中一寒,暗叫不妙,但沒想到那黑馬在半空中一個轉身,重重落地後撒開四蹄朝著來路跑了,只餘下一團巨大的煙塵和轟隆的蹄聲,轉瞬間就消失在了暗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