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翊君道:“大晚上的,官兵不用點火把的麼?”
崔翊君似是也有一些遲疑,道:“火把穿林,極易走水。另外就是怕火光引起敵方的注意……”
此時空地裡的官兵已經找到了韓先生的屍體,立馬便有人去回報馬上的騎士。我示意崔翊君不要再說話,自己凝神靜聽。但由於隔得遠,又有各種搜尋的悉索之聲,我只依稀聽得回報的人說了“李校尉”“韓先生”“屍體”等幾個關鍵詞彙。李校尉估摸就是馬上騎士吧,他當即下馬跟著去檢視了屍體,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官兵的搜尋也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抹黑在地上尋找著什麼,引得草地上不停的有各種小動物亂竄。
我苦笑道:“不知道這夥人是歸誰管轄的,我認識周參將,你說我現在下去實話實說,他們會信麼?”
崔翊君道:“那個領頭的就是周參將嗎?”
我搖了搖頭:“他不在,下面那個別人好像叫他李校尉,我不認識。”
“姓李……”
我也遲疑了,萬一這人是肇郡的……
崔翊君又道:“方才鄭姑娘說那人是傀儡,先生信了麼?”
我不由語塞,只好嘆了口氣。
我原以為官兵可能是在找鄭令明又或者是在找兇手,但看了半晌著實不像是在找人,真是看不懂,便問道:“這片是空地,他們還是不點火,又在地上找,這到底是在找什麼?”
崔翊君估計也沒看明白,沒有吭聲。我實在沒有耐心再看下去了,趁著官兵還沒有搜到我附近,我悄悄的提起身法,從樹上走了。
-------分割線--------
大約不過一刻鐘左右,我揹著崔翊君,就已經能夠藉著月色遠遠的看到馬尚風奔跑的身影了。我不由的有些慶幸他喜歡穿白衣了,起碼夜裡比較好找。這人性子輕浮好色了一點,但至少還是可靠的。
我加快了幾步,追上了他們。馬尚風看了我一眼,面色有些焦急。鄭令明似乎已經昏迷過去了,伏在他身上一動不動,摟著馬尚風脖子的手軟綿綿的耷拉著,幾乎都要鬆開了,難怪馬尚風不敢快跑。我側過頭去看了一眼清醒的崔翊君,不由的有些納悶。崔翊君則小聲在我耳邊道:“宮裡有過試藥……尋常迷藥對我沒太多效果……”
我有些驚詫,看來宮裡這是把她當特種人員培養了,居然還有抗藥訓練。然而這麼一個怪物,居然怕喝酒……我正覺荒謬,她卻突然身子一緊,伸直了手臂一指,提高音量提醒我道:“先生小心!這個方向好像有人!”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在我右前方大約數十丈的一條巷子口,靜靜的立著一個黑色的巨大的輪廓,約莫有兩人來高,似乎是一座雕像。崔翊君說的人應該就藏在雕像附近,但隔得太遠看的並不真切。馬尚風探了探頭,似乎也沒看到什麼,我不由疑惑道:“在哪呢?”
崔翊君似乎驚慌了起來,急道:“小心,是擲槍!”
我心頭一驚,感覺渾身的毛孔都收縮了起來,那種巨大的恐懼如排山倒海一般襲來。我死死的盯住雕像的方向,果然見到雕像陡然好像高了幾分,片刻後便看到一個黑點已經到了身前數丈。電光火石間,我飛快的推出一掌,把我身側的馬尚風擊退數米,自己也藉著反衝閃開了兩步。然後便是“轟”的一聲巨響,一根黑黝黝的事物砸在了我腳下一間民房的屋頂之上,磚石橫飛,半個房頂都塌陷了,頓時驚起屋內的數聲尖叫。
我想起之前遇到過的三連擲槍,一瞬也不敢放鬆。果然不過須臾,第二杆擲槍又已近至身前,直衝著我身後的塌陷屋頂的民房而去。馬尚風和鄭令明被我擊落到了民房背後,這杆槍的目標依舊是他們!我沒有時間思考,只能依著本能,大喝一聲,高高躍起揮起手中的歲月,讓過槍頭,咬牙奮力一砸,砸在槍身之上。只聽得一聲悶響,鐵槍被我砸入了地面。
此時第三杆槍瞬息又至,這回的目標是我!我來不及躲避,只得側身子讓過槍頭,再奮力一撩,槍頭頓時翹起,斜飛上天,遠遠的不知道落到哪裡去了。
我整個手掌和手臂都是痠麻無比,雙腿發軟,心中更是驚駭欲絕。若還有第四槍至,我已經沒有任何把握能過逃脫這貫體之禍。崔翊君一直緊緊的摟住我的脖子,此時才開口道:“沒有擲槍了,趕緊上牆!”
我心裡一鬆,但並不理解她讓我上牆是什麼意思。我雙腿有些脫力,暫時也提不起身法。只是我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異樣的感覺陡然出現在擲槍飛來的方向,讓我大吃一驚。我一直以為我的這份獨特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