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勁力充沛的劍鋒,一齊朝我襲來。我一擺手,我身邊的兩個兵士頓時騰身而起,遠遠的摔了出去。我再一抬首,一張嘴,一口血箭飈射而出。盧二推開驚愕的李凌,避過頭臉,劍鋒卻不偏倚仍舊朝我右肩而來。只可惜血箭先一步擊中了他的右肩,他頓時長劍脫手,整個人也斜著朝後倒去。
“你們不配——”我血灌瞳仁,瀰漫渾身的殺氣再也壓抑不住。
“——殺!!!”
我只覺得一股澎湃殘暴的力量從靈魂深處噴湧而出,在我的喊“殺”聲中引爆了整個明鏡坊。
“殺——”
“快!快各自運功護住心脈……”盧二一把按住了李凌,一隻手搭在了李凌的肩上,朝著盧家的陣營大聲疾呼。他隨後的話語便全部湮沒在了我的暴怒之中。人群開始大亂,但卻沒有人能發出任何的聲音。李泰、呂嶽松躍起的身影,也再片刻之後便從半空中墜落,跌坐在地,匆忙慌張的先捂住耳朵,隨即又放棄了此舉開始打坐運功。
彷彿是一陣無形的風暴,在不過數息之間便摧毀了整個明鏡坊所有站著的活物。我眼睜睜的看眼前的敵人一個一個的支撐不住倒地,人群也如被風吹過的麥浪一般,齊刷刷的一片一片的倒地,整個世界都彷彿矮了半截,視野也是豁然開朗。只剩下一個盧二還在苦苦支撐。再持續片刻,盧二也慢慢軟倒在地。
“殺!!!!!”
我這才收聲止殺,只覺得渾身仍舊血液沸騰,身上感覺不到傷痛感覺不到疲憊,唯有力量彷彿在不停的從體內湧出,滲入到我的每一寸面板每一寸肌肉每一寸骨骼上面,內心的殺意也是狂增無減。這份難以抑制的狂暴,讓我不由暗覺心驚。
我定了定神,走到早已昏迷的李凌身邊,俯身撿起了歲月劍。盧二面色蒼白,眼睛睜的大大的,聲音綿軟無力:“是崔家的披心瀝血……你,你怎麼會……你,真的不要命了?”
我沒有理他,直接用劍身點了他幾處要穴。盧二喘息道:“李少俠,我知道,你……根本不是……將軍大人、文炫、文烽和我兒子都信任你。可是……可是盧家沒有辦法……”
我仍舊沒有理他,而是走到了李凌身前。盧二面露惶急:“求你……別殺李凌,他是皇族的人,他死了我盧家沒法交代……”
我抬起腳,猛地踩在李凌的右手背之上,哪怕是在昏迷之中,仍舊能看到他手臂的抽搐。“咱們扯平了。”我心裡默唸道。
我直接走到呂嶽松的身前,他仰面平躺在地。我翻過他的身子,同樣是一腳踹在他的後心,他整個身子飛了出去,趴在地上扭動了幾下後便不再動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死,反正重傷骨折是免不了的。
盧二眼裡的惶急變為了驚恐:“文煜……還不懂事,我求你別為難他。我在風岐山殺人最多,你要想殺人、想洩憤或者想報仇就……殺我罷。”
“我殺你做什麼?”我伸手點了自己身上的幾處穴道,閉眼調息了片刻,努力壓制自己滿腦子的殺念和源源不斷的力量,“我說過了,我不是青雲會的人,我只報我鄉鄰的仇。我從前真不知道我師父是青雲會的會首,他也從來沒有要求過我報仇。”
“不過肇郡李謙有句話說得對,不殺之恩為大恩。如果我這次僥倖不死,盧家要記住,你們欠我的。”
“盧文炫是個不錯的兄長。”
“你盧家雖有盧文炫、盧文烽、盧文煥甚至盧文灼這樣出色的子弟,作為本地之主,卻這般不恤鄉民,任由他人以強權之名作踐人命,遲早會遭到報應。”
盧二默然不語,只是長嘆。
我先把身周所有的強敵,挨個補上了幾指。這些人全都已經昏迷,遠一點的人群之中甚至還有不少人已經失禁。我找到左二檢查了一下她的氣息,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昏迷狀態的她或許並沒有在剛才的風暴裡收到多少損傷。我又找到鄭令明,她渾身汗出如漿,內息混亂,倒是頗有幾分像從前鄭初晴走火入魔的樣子。我想起鄭初晴,心中沒來由的一軟,便運功幫她壓制住了經脈中的亂象。
今日針對我的連環毒計她出了大力,可是她給我的那顆藥丸到底是什麼?真的是所謂的“殘念斷魂”麼?我回想先前,並沒有感覺到明顯的中毒跡象,或許是那個時候我已經顧不上肉體上的感覺了罷。我也不知道這樣處置她到底是對是錯,我甚至至今也不能確定她到底是雙胞胎中的哪一個,但願還有機會弄清楚這一切吧,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我撿起地上的紅妝劍,提起身法朝方才林驍和林氏人頭丟來的方向尋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