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所記部分,逐日抄摘部分內容介紹如下:
十二月十五日:“戰鬥後,為防止敗壞軍紀和有傷風化,如果指揮官不好好地幹,令人憂慮的事故就會頻頻發生。”十六日:“奉命掃蕩紫金山一帶地區。雖說收穫不大,但兩個聯隊把幾百名殘兵敗卒拉出去處置了。”
十七日:“不言而喻,江南的田地與河浜染上了七萬人的鮮血。”〔昭和〕十三年一月五日:“在攻打南京的戰役中,敵人傷亡估計為七萬人,直到南京陷落那天為止,敵人負責守備的兵力估計約有十萬。”
有一個隸屬佐佐木支隊的衛生隊擔架兵,他有一本當時所寫的隨軍日記,最近在福知山的家裡被人們發現,《每日新聞》(大阪總社版)在一九八一年九月二十一日那天作了詳細介紹。這是外賀關次生前所記的日記,記事十分詳細,共有七冊。他自昭和十二年八月接到應徵令起到將要返回內地前的十四年七月為止,整整寫了兩年,一天也不缺。筆者也曾看過外賀日記,其中也記述了在攻打南京的戰役中到處所看到的悲慘情景。他在記述一九三八年一月二十四日調離南京的情況時,“實有難以描寫之令人不快的事情”云云,要想記述目擊大量屠殺的現場,估計不可能,即使這樣,這個士兵的日記——證實屠殺事實的記事隨處可見——是不可多得的。因此,從外賀日記中抄摘有關記事如下,作一介紹:
〔十二年十二月十三日〕 三十三聯隊的一個大隊轉入進攻,一邊逼近手舉白旗的敵人,一邊繼續進行射擊……途中,遇到二、三十名殘兵敗卒,便槍殺或刺殺了他們。在通往南京的路上,到處都是敵人的屍體等,為數甚多……在南京南門車站,工兵隊的膽大妄為者刺殺或綁成十字地刺殺了中國兵七十名左右。城外,尚有許多人躺在敵人的屍體堆裡,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最後透過我們的手,送他們上西天者,不知其數。
〔十二月十五日〕 途中,在市內過不去,就繞道城外,透過和平門岔道,來到太平門入城。在太平門城門口,堆有中國軍人的屍體五百具左右,好像全是被殺害的。屍體的附近,許多敵人使用過的武器等東西零亂地丟著,慘不忍睹。由於敵軍殺了我們許多友軍,殺死他們雖理所當然,但竟殺死這麼多人,我不勝驚訝!
〔十二月十七日〕 中國人從屋子裡出來,由於那間屋子離宿營地五百米左右,因此就把他們槍殺了。也許他們是良民,但也不能放過。
〔十三年一月十二日〕 來到太平門,前幾天用擔架把患者抬到野戰醫院去時所見到的五、六百具中國兵的屍體,全都不見了,他們已被苦力埋入土中(旁註原文如此——譯者),附近散發出屍體腐爛特有的臭味。
〔一月二十四日〕 下關確實是個美麗的港口。一走出南京城,就發現有數千中國人死在馬路兩邊。微風吹來,臭氣撲鼻,給行軍帶來很大困難。
如上所述,外賀曾說過“實有難以描寫之令人不快的事情”,因此關於南京城內外出現的慘狀,他所提到的只是極小部分而已。還有一篇隨軍日記,同樣也是第十六師團第三十旅團的一個士兵所記。那是出於第三十三聯隊(津、野田謙吾大佐)西田某(長住三重縣)的手記。
在南京陷落半個月後,十二月三十七日傍晚,杉山平助到達朝日新聞社南京分社。他逗留到三十一日,然後退回上海。他也在當時所寫的見聞和感想《南京》一文(載《改造》,一九三八年三月號)中說:“要詳細記述當時的所見所聞,對我來說,現在是辦不到的,”但他還是作了如下記述:
“〔分社〕 外面一片漆黑。 周圍住滿了難民。到處都躺著死屍。”
“弘法大師曾在此修行的清涼山,就在南京城外郊區附近……那裡,還躺著中國人的死屍。”“我剛剛聽了老婆子——她抱起了自己兒子的遺體,在雨中連續哭了兩天——說的話,據說在莫愁湖畔也有難民的死屍。”目睹這些悲慘景象的杉山也替軍方辯解:“一到夜裡,年輕的記者不知不覺地在燈光下就戰爭與人道問題專心致志地議論起來。他們議論得十分起勁。
我說,雖然戰爭已經開始,為取得勝利,併為確保戰果,怎麼幹都行,這時,一切道德規範都無能為力。戰鬥人員與非戰鬥人員等等,嚴格說來無法區別。“
鈴木明在他的《“南京大屠殺”的無稽之談》中,介紹了十一月十四日至二十四日的情況(第二四四至二四五頁)。但是他為什麼不介紹十二月十三日以後發生的重要情況?據說在西田某的手記中多次出現了“街上情景悲慘之極”等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