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械工廠的經歷對亨利來說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儘管為了能交得上每週美元的寄宿費,他不得不晚上到羅伯特·麥吉爾(Robert Magill)的珠寶店裡兼職做修表匠。“弗勞爾的鑄造車間什麼都生產—球形閥、閘式閥、鍾鑼、汽笛、消防栓和水管閥門,”施特勞斯說,“什麼樣的工作都有。一些大型鐵製球形閥的鑄件重達1噸甚至更多。要生產各種各樣的產品,就必須有各式各樣的機器,大小車床、大小鑽床……工廠裡機器的數量比工人的數量多。”
亨利在弗勞爾機械工廠待了9個月,然後去了底特律德里多克機械廠,每週只拿2美元。他在工作的時候會一頭扎進各式各樣的機器裡,仔細鑽研它們的奧妙,而到了休息日,則會與朋友到底特律河邊,一邊往河裡扔石子,一邊談論心中的宏偉計劃。“亨利總是想做點兒什麼出來。”施特勞斯說。這個星期還是一個有8天的時鐘,下個星期就變成了一艘船。“每個星期天我們都會說起新事物,卻從來都沒能討論完。”施特勞斯還記得這些事情。
他在德里多克待了兩年,其間發生了一件事。有一天,亨利正用力將一個獨輪手推車推上一個陡坡,這時公司的創始人、著名建築工程師弗蘭克·科比(Frank )停下手邊的工作,給這個面色通紅的年輕人以鼓勵,“加油!小夥子,堅持住!”科比大喊,“你會成功的!”
30年後,福特和科比回憶起這段插曲,那時他的前老闆正為他主持建造“自由號”輪船。亨利說:“我一直都在努力。”這個從學徒做起的汽車製造商非常感激前老闆給他的鼓勵,20世紀20年代,他將科比姓氏的字母KIRBY刻在了福特工程實驗室的門楣上,他的名字與那些更著名的人物的名字排列在一
起—愛迪生、伽利略、哥白尼和牛頓,對亨利來說,他與他們同等重要。
1882年夏天,亨利在城裡待了3年後,回到迪爾伯恩。他在那裡生活了
9年光景,但令他父親失望的是,他一點兒時間都沒放在農場上。他沒有一隻牲畜,沒有一樣農業用具,什麼莊稼都沒種。他在回到家的幾個月後,接受了一份西屋機械代理的工作。他要走遍密歇根州南部的每個鄉村,推銷公司的行動式蒸汽機—實際上就是一臺有四個輪子的能自驅動的鍋爐。透過更換傳送帶,並不斷給它木料或煤使其持續燃燒,這臺機器能夠完成勞動密集型的工作,如打草、磨飼料、榨果汁、給穀物脫皮和鋸木頭。
一個鄰居買了一臺型號為345的機器,並每天出3美元僱亨利幫他操作這臺機器,亨利因而第一次見識了這臺“小型、高速、高功率”的機器。“我想他一定是害怕這玩意兒,”亨利說,“說老實話,我自己也害怕。”
亨利能熟練操作蒸汽機,威廉感到非常驚訝,亨利自己也異常開心。“那天工作結束後,我特別疲倦,因為開始時,我緊張得不得了,”他說,“但慢慢地我就掌握了技巧,使它能夠正常工作起來。後來我已經忘記了髒亂的環境和疲倦,我意識到我正在做一直以來都想要做的事情。那種感覺太美妙了。”
一 小農夫·“天生的機械師”(6)
1884年7月30日是亨利的21歲生日,他收到了父親的生日禮物—莫伊農場,位於史普林威爾鎮的40英畝土地,威廉仍對亨利心存幻想。然而,威廉再一次失望了。亨利花250美元買了一臺圓鋸機和一臺行動式發動機,然後開始清理農場上的榆樹、楓樹、樹、山毛櫸和黑橡樹,砍倒的樹木被賣做木材。1884年後期,為了填補知識空白,亨利在底特律商業學院參加了幾門課程的學習,掌握了基本的會計、機械製圖以及一般商業管理知識。
在接下來的兩三年內,亨利在夏天為俄亥俄收割機公司組裝並維修行動式農用機械,業餘時間則留在農場上砍樹。他有空時,會閱讀機械雜誌,並把他的實驗擴充套件到蒸汽機和氣體發動機上,努力嘗試製造“一臺可以由單缸蒸汽機驅動的農用機車”。據悉尼·奧爾森(Sidney Olson)回憶:“最使他著迷的事情是,如何能造出一臺可以在路上跑起來的機器。他總是在盤算著,如何在不增加重量的前提下提高動力,如何把動力轉換成驅動力,如何設定不止一組齒輪,如何更好地掌握方向,如何把車輪安裝在外框上—這些問題在今天的司機看來,都是顯而易見的,儘管他們甚至不知道怎麼開啟發動機蓋子。”
亨利20歲出頭時,很多年輕姑娘都喜歡他。他身材修長,謙遜有禮,英俊無比。他雖把絕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工作上,生活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