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小說:國企變法錄 作者:千頃寒

6戶資不抵債,4戶不得不破產。全區工作基礎最好的眉山縣,1992年企業國有資產淨值為12�49億元,而時隔7年過後,已虧空為淨負債0�56億元,平均每年流失3410萬元。

同樣,就全國而言,企業改革才剛剛開始

第8節,第二章 紅旗下的蛋

又想起《三套車》,導遊葉琳娜為我們唱的《三套車》。那浸透悲慘淒涼的憂鬱歌聲,雖然自1901年起,就響徹俄羅斯大地,一直唱了近百年,直到我們的到來,來到莫斯科,來到聖彼得堡,來到克林斯基化纖公司。伏爾加河猶在,不捨晝夜地靜靜流淌,甚至比當初還要美麗。但是,我們仍聽見那歌聲,從遙遠的星空飄來,帶著幽幽的蒼涼和憂鬱。它彷彿是一曲體制的輓歌,此刻,正警醒著我們。這場剛剛起步的國企改革,不知是否一個命運的預兆。

你看吧這匹可憐的老馬

它跟我走遍天涯

可恨那財主要把它買了去

今後苦難在等著它

第二章紅旗下的蛋

青春作伴

手持一份莊重的調令,上面蓋有市人事局的大印,懷揣無數夢想,踏進一直以來須仰望的市政府大門。元旦剛過,我就這樣到市計經委報到。二十多年了,每每想起,仍可觸控到那一刻溫暖的心情。

這種內心的愉悅溫暖裡,隱匿著許多複雜的心理。既有從小縣城調到市上的榮耀,又有從以農業為主的縣政府辦,調入以工業為主的計經委,實際上是第二次跨越“農”門的欣喜。在當時,1986年初春,正常情況下,對於我這樣一名生於鄉下,沒有任何政治背景的農家子弟,這兩步跨越,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機遇突然降臨,沒有別的原因,只是故鄉的一條小溪。那條叫慈姥溪的小溪,從小就流淌在我艱澀的歲月裡。它常常帶著我童年多彩的夢,從一個叫龍水凼的村莊出發,走得很遠。我把那些夢綴字成文,寫了篇散文《慈姥溪》,發表於1985年7月的《四川日報》原上草副刊。至今,仍記得文章中的一些句子:

慈姥溪又叫龍溪,順溪而上,有一方清池,叫龍水凼,那裡的水清冽靈秀,富有生氣;順溪而下的水,時而舒緩悠閒,時而飛珠濺玉,直奔大海,一路的青春可人

文章正好被在黨校同班讀書的市計經委主任辜仲江看見。於是,我成了主任心目中的筆桿子,被破格選調到市裡。

第9節,

計經委,就是計劃經濟委員會的簡稱。過去在縣上工作,對這個名稱冗長而拗口的單位,我是不甚了了的。報到後才知道,在計劃經濟時代,這個號稱“二政府”的單位所意味著的一切。一幢三層紅磚小樓,掩映在幾棵高大茂密的楨楠樹下,沒有偉岸挺拔,沒有富麗堂皇,卻有另一種誘惑——神秘幽深的誘惑。當然,更大的誘惑,還在於這裡擁有的一切。還記得,當時黨校培訓,老師講“機關”的含義,舉了一個很生動的例子。正是陽春三月,滿街都是風車,執在小孩的手上,小孩被大人牽著。無需輕風拂面,只需輕輕挪步,一絲相對的流動,那風車就會快速旋轉起來,把五彩的葉片,舞動得令人眼花繚亂。老師手執風車說,別看這小小風車,它也包含了複雜的機械原理。傾斜的葉片構成了迎風的力面,外來的風吹在葉片上,形成一種定向的推力。當然,有了這種推力還不行,關鍵還要有葉片連線的軸,和軸心連線的軸承,它們以光滑、對接、吻合、協調的方式連線在一塊。

軸心與軸承的連線,就是一個機關。

講到這裡,老師用粉筆在“機關”二字下畫了兩條重重的紅線,以加重的語氣說,在這個機關裡,協調運轉是一個有機的整體,任何一個環節的不對接、不協調、不吻合、不一致,都會致使全域性運轉失調,執行受阻。

哦,機關

我似乎忽然大徹大悟。我所踏入的計經委,在黨委、政府裡,不僅是機關,而且是一個舉足輕重的大機關。它管理的範圍幾乎無所不攬,從糧棉油收購調配供給,到“三材”(鋼材、水泥、木材)調撥,從農轉非指標下達,到大中專生分配,各類建設專案立項審批,這裡的批文,都是不可或缺的通行證。記得,一次假期乘公共汽車回老家青神,中途上來一位老鄉,發現我便突然大聲嚷嚷:“呀,周主任周主任(調離青神時我任縣政府辦主任),聽說你調到市上了呀,不簡單,不簡單呀!”這老鄉嚷嚷的語調十分高蹈而張揚,不知是要張揚我,還是張揚他自己,弄得我非常不好意思。

沒想到,更不好意思的事還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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