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光醫院。
亮了足足八小時的燈光終於熄滅,手術室門慢慢開啟,等候已久的家屬連忙圍上去,卻沒有見到主治醫生。
助手醫生道:“手術很成功,各位可以放心。”
家屬:“院長呢?我們想好好感謝他。”
助手醫生習以為常,笑著回答:“我們院長怕生,所以……”
“扯淡,我看是聽說我來了,故意躲著吧。”手揣在褲兜裡,謝青越耍帥的依靠著牆,斜眼笑:“把你手機給我。”
很快,電話接通,謝青越沉不住氣,率先道:“在哪?”
“我沒有義務向你報備。”
“老子是你親哥。”
那邊安靜了數秒,然後突然轉了語氣,緩和聲音:“我在院長辦公室,哥,你來吧。”
吃了幾年閉門羹,手機拉黑套餐,與親弟弟關係僵持的謝青越愣住,心中滿腹疑惑卻沒有拒絕:“等著。”
將手機丟還給助手醫生,謝青越坐電梯去了最頂層。
他那窮講究的弟弟自從當了院長,辦公室就被挪到了頂樓風景最好的辦公室,其餘都被改成休息室,實驗室等,全層都屬於秦知遠一個人。
但謝青越總覺得,空蕩蕩的地方,冷清寂靜,簡直就是資源浪費。
拉開門,謝青越人還沒走進去,嘴已經先喊起來:“臭小子,幫哥辦件事兒,安家剛送進來那位……”
後面的話在看到沙發上坐著的女人時,自動消音。
來者他很熟悉,正是十月懷胎,生下他和秦知遠兩兄弟的秦家小姐,秦語凝。
吊兒郎當,頤指氣使的姿態大改,謝青越瞬間冷臉,滿目嘲諷,立在門口,吹了聲嘹亮口哨:“喲,我是不是打擾你們談事了?這就滾。”
言罷,毫無留戀的轉身,要走。
沙發上的女人立刻站起來,十分不悅:“青越,對自己的媽媽,你怎麼能如此無禮!”
謝青越虛心改正:“那給您磕幾個頭?”
“你!”
“母親,哥他只是嘴硬,其實他很想您的,這不是一聽您在這,立刻就飛奔過來見您了嗎。”似乎是覺得局面還不夠有趣,秦知遠放下手中籤批檔案的筆,托腮望著與自己面容有五分相似度的女人,善解人意道:“隔壁有休息室,你們可以好好聊。”
“秦知遠,你他媽放屁!老子早跟她斷絕母子關係了,做夢都不想見到她這張臉!”
氣沖沖的走過來,用力拍在辦公桌上,另一手揪著秦知遠的衣服領子,把人提起來,直言不諱,戳穿親弟弟的小心思:“我看是你被她纏的心煩,想將我推出去擋災吧。”
秦知遠說話依舊平靜冷淡:“哥,幾年不見,你還是沒學會婉轉說話,母親會傷心的。”
雖然兩兄弟,誰也不在乎。
本以為秦語凝會被兩兄弟的行為氣得離開,卻沒想,她深呼吸一口氣後,重新坐下,又恢復了貴婦人該有的端莊優雅範。
秦知遠皺眉,沒達到目的讓他眉宇間生出絲戾氣,直接重複自己的態度:“母親,我說過,不會回去。”
那種冷血無情的家族,想吃他肉吸他血的地方,他既然逃出來了,就不會再羊入虎口,重蹈姐姐覆轍。
“秦家的繼承權誰喜歡誰拿去,我不稀罕。”
“你啊,真是隨了我年輕時候的脾氣。”無奈搖搖頭,秦語凝原本打算好好勸勸,此時見到謝青越出現,不由分心,“青越,聽說你前段時間中了安家的毒,差點就……”
“是啊,病的快死了,弟弟和母親卻個個見死不救,真令人心寒。”
秦知遠皺眉,難得流露出愧疚,聲音發顫,低的只有兩人能聽見:“抱歉,我那時候沒在北國。”
等他收到訊息時,謝青越已經沒事了。
秦語凝也很激動,但卻不是出於擔憂和緊張,而是充斥著許多複雜情緒:“誰把你治好的?”
在秦安兩家都拒絕解毒的情況下,謝青越是如何脫離危險的?
雖然不可能,但秦語凝無法阻止自己的思緒,她總會去想,醫術高明,救了謝青越小命的人,會不會是那個她又愛又恨的女兒?
“是我。”作為雙生兄弟,哪怕謝青越沒有開口,只是瞬間的情緒洩露,秦知遠都能洞悉他的心思,他沒有立刻追問慕南枝的事,而是自覺攬下救人的事。
不論如何,先得把秦語凝打發走才行。
聽到秦知遠應下,秦語凝心中竟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