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的阿川哥哥真有幾把刷子,那一道被劃破的長口子被他縫成一道梅花枝,紅梅點點,更稱小妹嬌嫩。
......
“表哥勸你,還是去路邊買個吧,公主金枝玉葉,不一定喜歡你送的醜玩意兒。”
池歸雀想起曾經的事,心裡還是窩著火。
陸溫赤紅著臉,將香囊塞進腰間,朝斜對面的首飾鋪走去。
池歸雀抱著劍在門口等著,怎料陳博川靠了過來,“池將軍,去賀州治患,屬下可否帶上女眷?”
池歸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出去治患帶什麼女眷?”
沒曾想陳博川沒皮沒臉,“屬下成婚幾年都沒要個孩子,我娘非逼我休妻,還下了最後通牒。還好我家娘子想得開,替我納了名妾室,只是這妾室才迎進門陛下又派我去賀州,這一來二回不得耽誤幾月,我擔心......”
池歸雀掃了陳博川一眼,見他並沒露出色眯眯的眼神,為人還算坦誠,也有幾分可信度。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本將軍也不會為難你,只是女眷不能參與政事,你讓她少走動。”
得了應允,陳博川滿眼感激,“多謝將軍。”
公主府內,還未開苞的梅花被打落滿地。
乾枯的樹枝上掛了一層薄紗,隨風舞動。
池辛夷走入永淳的寢殿,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永淳剛服下太醫喂的安神藥,情緒穩定不少,只是臉色有些慘白,稍顯疲倦,“嫂嫂來了。”
池辛夷支走屋裡的人,只留兩人伺候。
她坐在永淳的床前,壓低聲音,“永淳,嫂嫂不會害你,你同嫂嫂說實話,你是真的想死嗎?”
永淳搖頭,“嫂嫂,你也知我的脾氣,雖說有些事確實悶在心裡不大舒服,卻不至於讓我求死。不瞞嫂嫂,那日我墜湖前,好像出現了幻覺。”
“我見到了母妃,她掐著我的脖子,說要殺了我......可能就是在這時候,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想要跑,結果掉進湖裡,被宮人傳成輕生。”
“你出現幻覺前可有接觸什麼東西?”
永淳仔細想了一下,“我只吃了宮裡送來的青棗......”
“是青棗有問題嗎?”
永淳搖頭,“我剛已經讓太醫查過了,青棗並無問題,應該沒人敢在我的吃食上做手腳。”
不是吃食,會是什麼?
池辛夷將目光落在她床邊的炭盆上,盆裡的銀絲炭與她宮中所用的從外觀上看是一樣的,只是散發出的味道,好像不太一樣。
她屋裡的銀絲炭散出淡淡的檀香味,永淳屋裡的銀絲炭則多了一層百合香氣。
一下子讓她緊了背,猜不出究竟是誰的銀絲炭有問題。
她用鑷子在火盆裡翻找,一碰炭灰,百合香更濃。
又呆了一會兒,她覺得頭暈目眩,立即讓銀雀把這火盆端了出去,頭腦才漸漸清醒。
想必就是這炭的問題。
“剩下的炭呢?”
池辛夷盯著炭盆,用手帕捏起一塊銀絲炭,重重砸在地上。
每年銀絲炭的生產數量有限,除了皇親國戚,就連京中富商也只能用略差一籌的紫砂炭,所以宮人每次燒這銀絲炭,都十分小心,幾乎不會摔在地上。
一灘銀色的水順著銀絲炭的裂縫溢位,池辛夷垂頭,能透過那攤銀水看清自己的臉。
永淳撐在床邊,見到地上的銀水,瞬間睜大了眼,“這是什麼?銀絲炭不應該是實心的嗎?”
池辛夷突然覺得渾身發冷,“這是水銀。”
水銀也是稀罕物,她之所以能夠認出,是因為她的奶孃就是被這東西害死的。
“水銀!”永淳的音量提高了許多,就算沒有親眼見過水銀,她也聽說過水銀害人必死無疑的事,她嘴唇哆嗦不止,“是誰要我死?”
這銀絲炭是宮裡送來的,想要她命的人自然在宮裡。
能將手伸到這銀絲炭上,除了坐在龍椅上那人,她想不到旁人。
她並沒有直接跟永淳點明,而是問她:“這炭你用幾日了?”
永淳儘量讓自己維持平靜,“前日送來的,昨日剛燒,晚上我就出事了。”
池辛夷想起自己的燒的炭是昨日送來的,也有一股香味,與前兩年的都不一樣。
難道里面也有水銀嗎?
她叮囑永淳好生養著,幸好發現的早,只要斷了這銀絲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