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紅還得了。
燕妃的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陸景逸定了定神,終於抬了抬眼,眼裡佈滿血絲,冷眸灼灼,“孩子真保不住?”
銀雀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得到回應,陸景逸再次陷入沉默。
直到劉無德進門,他再次開口,“去把淮安帶過來。”
劉無德聽到這個人名時,先怔了一下。
後才想起一個星期前,淮安被他親自押到大理寺。
池辛夷眼瞼收縮,嘴唇不自覺的抿起來,她沒想到陸景逸會突然想起淮安。
若是劉無德去了,發現人不在,不就露餡了。
鬼知道燕妃會在這除夕夜出事。
池辛夷趁陸景逸不在意時,悄悄揪了揪覓兒的衣袋。
覓兒與她眼神相視三秒,大概也懂了她的意思,輕輕開口,“娘娘,奴婢去給您換個手爐。”
池辛夷微抬眼簾,“去吧。”
覓兒迅速走到鍾粹殿的後門處,推門而出。
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到劉無德之前到大理寺。
這夜陰森的可怕,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啊!”
屋裡傳出一聲慘叫。
銀雀又來報,“陛下、太后、娘娘,醫師說,燕妃娘娘若是再不引產,怕是性命不保。”
太后最先開口,但她並沒做出決定,只輕輕地嘆了口氣,“大過年的......”
池辛夷不想引火上身,所以她保持沉默。
這事唯一能做決定的只有陸景逸,但他卻猶豫起來了。
池辛夷從他眼神裡探不出悲傷,也猜不透他此時所想。
終於,他給出了回應,“再等等。”
......
半柱香後。
燕妃已經暈厥,命懸一線。
門口響起腳步聲。
陸景逸最先抬頭,瞥見著墨綠衣袍的男子,眼神陰冷。
池辛夷也循著他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尚有些震驚。
身上的衣袍有幾處破損,裙襬上沾滿了血跡和灰燼,肉眼可見的地方竟有已經結痂的血痕。
頭髮雖然也亂糟糟的,卻不遮擋他修長疏朗的眉眼,眼裡的澄澈宛若潤玉,閃著螢光,看似柔和,卻比蘆葦還要堅韌。
“臣參見陛下。”
陸景逸面色緊繃,幽深的眸底翻滾著驚濤駭浪,赤紅的眼球裡血絲更多,透著隱約的殺氣,但當他開口,一下子冷靜下來,“只要你能保住燕妃的孩子,你過往的一切朕既往不咎。”
池辛夷攥緊手裡的帕子。
她生怕陸景逸察覺出淮安的身份。
陸景逸掩飾得太好,她也不敢貿然試探。
淮安去了偏殿。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銀雀又一次進了正殿,“淮太醫給燕妃娘娘施了針,燕妃娘娘的血已經止住了。”
太后問:“那孩子呢?”
“淮太醫說孩子無恙,只是經此一劫,燕妃娘娘之後必須臥床休養才能保全此胎。”
聽說孩子還在,太后舒了口氣。
“孩子還在,那就好。”
銀雀繼續悶著頭說:“但是淮太醫還說,孩子可能熬不到足月就會生,等六七月份的時候更要注意。”
“也要早產?”
太后神色凝重。
衛氏早產折了自己的命。
她今日剛聽說衛氏誕下的雙生子恐有不祥之兆,出生不足七日便剋死雙母。
難不成姜氏也是?
池辛夷不想在燕妃會不會早產上浪費時間,開口把話題引到正軌,“淮太醫可說燕妃中的毒是什麼嗎?”
剛好太后派去查驗飯菜的人過來了。
“回稟陛下、太后、娘娘,所有人的飯菜均查了一遍,都是正常的。”
飯裡沒毒?
那燕妃怎麼中的毒?
太后反應過來,“或許燕妃不是在宴上中的毒。”
陸景逸順著太后給的臺階下,又點了劉無德,“你,去燕妃的承軒殿,把承軒殿裡裡外外都查一遍,不許遺漏任何一個角落。”
劉無德這邊還沒喘幾口氣,又領了新獲。
就算不情願,也沒辦法了,只能帶著人往承軒殿趕。
一到承軒殿,他就尋了處地方偷閒,把派去搜東西的活交給下面的人去幹,“都搜乾淨點,動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