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要帶面紗?那不就是怕嚇到人嘛。”
胥彌若蘭露出的那雙明眸並無太多波動。
這種話她早就聽慣了,扮醜是她活命的方式,越少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她越能好好活下去。
突然間,她感覺有一抹熾熱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是她的丈夫。
他此時正起身向大邕的皇帝敬酒,“臣多謝陛下賜婚,讓臣能娶到這麼好的妻子。”
陸景逸嘴角抿起一抹嘲諷,一個醜陋的公主有什麼好的?他還真會給自己的洗腦。
“愛卿與公主恩愛,也是整個大邕的福氣。”
話音剛落,太后的儀仗來了。
陸景逸以為太后會避著成欣王,所以才會臨赴宴前裝頭疼,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哀家來晚了,諸位不要見怪。”
又是齊刷刷一聲,“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落座於陸景逸左側,他的右側本應是皇后的位置,如今整個大邕沒有皇后,便讓貴妃來坐。
后妃對池辛夷掌管後宮也沒什麼怨言,知道實情的人並不會覺得她德不配位,只會在內心嘲諷先皇后鳩佔鵲巢,白白得了一個皇后之位還不知足,非要作妖,一手好跑打得稀巴爛。
歌舞聲起,白雪為歌舞平白添了一層意境。
一曲落,換另一支隊伍,掌聲此起彼伏。
陸景逸對池辛夷這次找的舞姬沒什麼興趣,百無聊賴的瞄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她竟能提起興趣,目光片刻都沒停在他身上過。
“有這麼好看?愛妃莫不是沒見過更好看的舞蹈?”
“妾見識短淺,確實不曾見過更好的舞蹈。”
池辛夷故意斜了一眼燕妃,她這會兒的臉色也不大好,面前的餐食都沒怎麼動,許是吃不下。
但這宴會剛開始,她也不能離場,只能忍著。
伺候燕妃的宮女見她臉色愈來愈差,也怕了,“娘娘,不妨您就同貴妃娘娘說一聲吧,您現在的身子要緊。”
“不用,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心裡清楚,我說還能待就是能待,你別多嘴。”
燕妃固執,宮女也沒辦法替她做決定。
轉眼到了戌時。
三刻。
男賓席上已有人起了酒意,開始胡言亂語。
安王首當其衝,口不擇言道:“難得一見這後宮春色,沒想到皇兄竟藏著這樣的美人。”
安王指向燕妃,眼裡醉意明顯。
燕妃尷尬不已,只能用帕子掩面。
陸景逸用陰冷的眼神制止,沒想到安王不以為然,反倒繼續說著胡話,“陛下賜給臣弟的王妃跑了,不如再送臣弟一個吧。”
他雖沒有明著說,陸景逸也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陸景逸面露冷笑之意,眼底的嘲諷一閃而過,聲音放低,“九弟!”
“這是朕的燕妃,肚裡懷著朕的皇子。”
安王若有所思的頓了一下,緊接著又恬不知恥的說道:“皇兄後宮佳人眾多,少一個燕妃也不要緊吧。”
說罷,他用筷子夾起盤裡的餃子,故意手滑,讓圓潤飽滿的餃子掉在地上,嘴角卻沒半點惋惜的神色,“這民間有句俗話說得好,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臣弟就想要燕妃。”
“胡鬧!”陸景逸忍無可忍,“來人,安王醉了,把他扶下去醒酒!”
像安王這樣的人,只能被御林軍唬住。
他被架著離開時,也不忘對燕妃擠眉弄眼。
這畫面讓陸景逸十分不適應,再看燕妃的眼神裡也多了幾分冷漠。
燕妃也慌的很,她沒想到自己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裡,竟會遭此橫禍。
就算她不明白這皇家之前的恩怨,也聽說過當今陛下與其弟安王不合許久。
安王當眾調戲他,在陸景逸眼裡,同挑釁無異。
燕妃的擔心不止於此。
她輕咬紅唇,笑不出來,遲疑片刻,虛扶一把起身,“陛下,妾身子實在不適,想......”
話還沒說完,陸景逸蹙的眉瞬間成了死結,語氣中隱有嚴厲,“朕不是早就說過,你身子要是真的不舒服,不必來赴宴,怎麼朕的話到你耳中成了耳旁風?”
“妾......”
池辛夷默默看著這一場鬧劇,儘量剋制自己想笑的衝動,唇角有意無意地勾起一抹諷笑,“大過年的,燕妃妹妹何必跟陛下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