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龍椅才空一日。
後宮的妃子也安生一日,全都關起門各過個的日子。
燕妃、衛嬪有孕,太后下令重點照顧,不用來請安。
其餘的妃子依然要晨昏定省,只是晨昏定省的地方換了,從鍾粹殿換成了永壽宮。
尋常時候,她們或許會拌兩句嘴,但在太后這裡,受制上者,誰也不敢胡言亂語。
“你們也入宮有一段時日了,怎麼肚子沒一點動靜?”
“宮裡的孩子還是太少,就算陛下不著急,你們自己也得上上心。”
太后翻來覆去就只有這兩句話,眾妃都聽膩了。
她們努力有什麼用,陛下又不召見她們,只憑她們自己的本事,怎麼懷孩子?總不能學之前的意嬪一樣,同人私通吧。
她們心照不宣的好奇,為何與意嬪私通的那位太醫還能重回太醫院?難不成陛下的心這麼大嗎?
把意嬪囚禁,卻放了跟她私通的情夫,陛下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宮裡不止她們懷疑,宮人間早就把這件事說爛了,傳到事件本人耳朵裡時,早就變了不知道幾個版本了。
豆怨沒腦子的把那些碎嘴的人罵了一通,又跑到淮安身邊憤憤不平。
“那群人根本不知道真相,就知道張張嘴亂說,真是壞人清白,他們再這樣瞎說,師兄你還怎麼娶妻啊。”
淮安對於這些流言本就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但是當他聽見“娶妻”二字時,內心卻剋制不住的泛起漣漪,耳根微紅,“我不娶妻。”
他搗著藥,思緒卻越飄越遠。
不知她伴君冬獵這幾日可能吃好、喝好、睡好。
豆怨晃了晃他的肩膀,將他拉回現實。
“師兄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想什麼,只是在想師傅說的新藥方。”
豆怨見他油鹽不進,嘆了口氣,“師兄你啊,真是跟塊木頭一樣,白瞎了這一副好皮囊。”
淮安抬手敲了他的腦殼,“你這小子,膽子大了,連我都敢編排了?”
“師兄,我這也是為你著想,你有這一手好技能,誰嫁給你誰享福。”
淮安將搗好的草藥分好,捏成大小統一的藥丸。
“師兄,你這是做的什麼?”
“我自制的凝神丸,去了苦味,用來安神的。”
豆怨緊了緊眉頭,“師兄,你做這些幹嘛?”
“秘密。”
夜幕降臨,皇宮上方總會劃過一道宣紅,偶爾還會有紫色的雲朵飄過,壯烈美麗。
永壽宮。
太后將正在庭院奔跑的小白狗叫到身邊,將她抱在身上,用手捋平它背脊上凌亂的毛,一雙嚴肅的眸多了幾分愜意。
直到她身邊伺候的嬤嬤回來,她臉上輕鬆的笑才變得凝重,“冷宮那位怎麼樣了?”
嬤嬤壓低聲音,“病的很重,整個人瘦的只剩下一張皮了。”
太后沉重的嘆了口氣,將懷裡的小狗放下,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皺,“罷了,相識一場,哀家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推開冷宮殘破的大門,院內雜草叢生,蛛網到處可見。
瘋癲的赤腳女人見到生人,指著太后狂笑一番後,“砰”的一聲跪下,“好心娘娘,賞口飯吃吧。”
嬤嬤看了眼身邊的太監,太監得令,上前一腳將瘋女人踹倒,“滾一邊去!別髒了太后娘娘的眼!”
瘋女人剝開如同雜草一般的頭髮,一雙蒼老的眼睛無神的轉著,嗓音比烏鴉叫喊還要難聽,“太后?太后不是早死了嗎?難道我也變成鬼了?”
太后掃了一眼,看清女人的相貌,難以置信的張大嘴,“是盈嬪?”
才五年未見,曾經的妙玲少女竟成了這幅模樣!
她當年入宮時才十六,如今也不過二十一,怎就蒼老的跟四五十一樣,頭髮都白了。
盈嬪也看清了她的模樣,眸裡泛起血絲,“是你!你竟是當今的太后娘娘?你成了太后,陛下......陛下是不是已經成了先皇?”
盈嬪終於恢復了理智,板正的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尊貴的太后,請您讓我離開這冷宮吧,這些年我受的苦已經夠了,怪就怪楊妃當年指使我陷害您......”
太后對她遲來的道歉並沒太多感覺,揚眉道:“楊妃呢?”
盈嬪不願意放過任何一點機會自救,“楊妃那個賤人被我快打死了,太后,我替您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