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就吃一口吧。”
宮女將湯藥送到燕妃唇邊,一聞見血腥的肉味,燕妃就想吐。
她捏著鼻子,推遠藥碗,“快拿走,本宮不喝這玩意兒。”
“但是娘娘,這真的很有用啊,奴婢家裡的表嫂表姐生孩子時,都要吃貓肉的,而且能生男孩。”
“貓肉?”
一聽這湯裡煮的是貓肉,燕妃更是犯嘔,“你呆在廚房一上午,就是再熬這?”
“是啊!奴婢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熬了,家裡的老人說了,這肉一定要熬爛,再煮上一碗雞血,保準靈驗。”
“大膽!”
宮女還麼說完,就被燕妃呵止,“你瘋了?竟敢用霍美人的貓給本宮煮藥方?你就不怕霍美人知道這件事,與本宮沒完嗎?”
貼身伺候燕妃的這名宮女叫花朝,先前在浣衣局幹雜役,後來新一批嬪妃入宮,她拿出自己全部的積蓄塞給內務府主管,才換來伺候主子的機會。
原本她也不是燕妃跟前的二等宮女,只是她比較會說話,做事機靈,燕妃入宮又沒帶自己的心腹,才選中她栽培。
只是沒想到她竟做如此蠢事,害得她像跳樑小醜一樣,還跑到凝玉軒丟人現眼。
花朝也是剛得知此事,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認錯。
“娘娘,奴婢不知那貓是霍美人的啊!奴婢只當它是隻野貓呢!奴婢抓到它的時候,它已經快嚥氣了......”
燕妃卻不相信,一腳踢翻放在她腳邊的湯碗,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一隻白老鼠,竟溜過來舔了一口掉在地上的白肉,還沒等宮人驅趕,突然抽了兩下,一蹬腿,口吐白沫,死了。
燕妃的臉一下子白了。
身邊的宮女扶了她一下,才沒跌倒。
跪在地上的花朝見此場面也被嚇得暈了過去。
一盆冰水潑在她的身上,她猛地驚醒,才發現自己被丟進了柴房。
站在她面前的是承軒殿的掌事太監福祿,前些時日還對她百般諂媚,想與她結為對食,這會兒卻滿眼鄙夷,恨不得把她掐死,“花朝姑娘,娘娘對你這般好,你恩將仇報也就算了,竟然還想要娘娘的命!就算娘娘真的死了,陛下也瞧不上你這賤婢。”
“福祿!你在說什麼!我從沒想過對陛下......”
福祿打斷她的解釋,派人將她架起,拽著她的手在一張紙上摁下手印,全程連眉都沒動一下,“花朝姑娘,事已至此,您還是認罪吧。”
“殘害霍美人的愛寵,離間霍美人與燕妃娘娘的關係,事發後想要毒害燕妃娘娘,哪一樁都夠你死上千百回了。”
一道冷風透過門縫鑽進來,吹的她渾身顫抖,“福祿!福祿公公,我,我沒有!”
福祿黑著一張臉,根本不把她的辯解放在眼裡。
福祿一腳踹開花朝,對身後的人說了一句:“動手吧。”
他收好字據,轉身出了柴房。
花朝被人用手帕塞了嘴,繩子勒到她脖子上時,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直至身體冷掉都沒合上。
熊熊大火照亮後宮的半邊天。
陸景逸還沒歇下,劉無德匆匆來報,“陛下,燕妃娘娘的承軒殿走水了。”
陸景逸不急不慢的放下手中的奏摺,“燕妃可有事?”
“燕妃娘娘無事,只是......”劉無德欲言又止,“陛下,您還是去瞧瞧吧。”
陸景逸披了件黑金色的狐裘,走到半路,突然問了句:“元貴妃去了嗎?”
前面來報的人答:“貴妃娘娘已經在了。”
“哦。”
今天下午有陸溫在,他也不好直接找池辛夷討要嫁妝。
賀州水患,需修壩,需要一筆錢,還是筆不小的錢。
雖說現在的國庫是充裕,但要一下子支走一半,屬實讓他心疼。
再說這筆錢他要用在刀刃上,又不能放任賀州的難民不管,畢竟還要樹這個仁君的形象,總得有所作為。
勸說池辛夷出錢便是最好的,不然他留她在這宮裡還有什麼用。
“陛下!”
燕妃一見陸景逸,便忍不住掉淚。
她並沒有大哭大鬧,而是紅著眼,身體顫抖著往他懷裡鑽。
陸景逸攥著燕妃冰涼的小手,將她抱在懷裡,“愛妃受苦了,好端端的怎麼會走水?”4
燕妃突然哽咽,“臣妾......是臣妾的宮女花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