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夢中陷入虛妄。
「光破銀鏡,橫流其血;燭照高臺,侵染其夢……」
口中吟誦著祝辭,恩瑟爾塔向門扉緩緩靠近。光芒沿著緋紅門扉的紋路流淌,逐漸形成杯的模樣。杯貪婪地吮吸著恩瑟爾塔形體之上溢散的光,就如亙古之前「聖盃」在光輝園圃中犯下的罪行一樣。
恩瑟爾塔被準允穿過門扉,緋紅之門令他成為血滴,滴落在杯的另一側。門扉並未開啟,但他得以穿過。
純白無瑕的門扉無有姓名,它的門廊上徘徊著獲准進入神龕的亡者,喚亡者以姓名者得以將之召回塵世。但緋紅門扉之後沒有若隱若現的純白倒影,只有乾涸至極的森森骸骨。
「慾望愈盛者愈生乾渴,乾渴愈盛者愈生慾望……」
恩瑟爾塔踏過黃沙覆蓋的墳塋,心中的光芒令他不落於半途。沙地乾涸無血,酷熱難耐,恩瑟爾塔已然疲憊不堪,直到他聽見遠處水流奔湧之聲。
那是一條繪畫之川流,恩瑟爾塔撫摸著朦朧的水汽,指上殘留著貝紫的濃郁氣息。
「『窗外之彩』[4]是位樂於記錄美景的理法,祂路過此處時畫下了這條夢境中的河流。」一位金色頭髮的少年歡快地講述道,他的眼是嫩綠如新葉的顏料。
「那位理法不僅喜好記錄美景,還在祂的畫中留下許多歷史的秘密。常有學徒在畫川之中游蕩,以圖擷取一段凡者不可得知的秘聞。」
恩瑟爾塔循著畫中者的意見,登上畫中的船隻。他將手浸沒於畫川之中,截下一點那位理法所用的色彩。無人知曉窗外之彩為何畫下這條河流,但這畫卻是祂離開夢境神龕前最後的痕跡。
「對於窗外之彩而言,夢境神龕也是居屋,是以祂不願居於此處。」金髮搖曳的少年如此道,「灑在窗臺之上的光是祂,寰宇星辰間明耀的是祂,在戶外藝術家筆下的是祂,但祂唯獨不在夢境神龕之內。據說,祂已與承襲太陽事業的幾位理法達成協議,在終局之刻升入輝光。」
恩瑟爾塔感到自己的思緒逐漸混沌,而後他的腦海中全然是多重歷史的色彩與故事。
「『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這是他耳中所聞的最後一句話語。
自夢中醒來,天際已明,七燭已熄。恩瑟爾塔懷著恭敬整理好祭壇,並將所得的知識全都錄於書冊之上。那位理法的繪畫之中不僅存在著過去,同時也預言著未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唉,前路的光芒不盛……」恩瑟爾塔嘆道,他的筆並未停歇,「塵世的大敵不願見到吾等功成,即使聯合在一起也要熄滅吾等的光……」
「願上神庇佑教廷,願上神賜予凡者救贖之道……」
恩瑟爾塔不止地默唸神明的名諱,期望祂在夢中頌唱更多拯救凡者的歌。
待禱告完畢,恩瑟爾塔起身正好衣冠,自語道:「瑟曦雅、普特堡、洛塞提爾與提奧多拉……必須做好對抗一切敵人的準備……」
忽而,他的視線被窗臺上的色彩吸引過去,七扇窗便有七種顏色,那是光行過的痕跡。
「原來那位理法一直居於塵世……若是理法能來……那列位理法的侍奉者……」
[1] theodora
[2] crossland
[3] wollyburg
[4] the color out of wind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