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靈,盡顯道家的至理與超脫。三十多年來,趙玉真深居山中,心無旁騖,潛心向道,從未涉足山下那充滿紛爭的世界。在世人眼中,倘若某天聽聞他羽化成仙,脫離塵世的羈絆,也絲毫不會覺得意外,彷彿這一切本就該是他的歸宿 。
趙玉真立在三清祖師像前,手中的青霄劍映著殿內燭火,微光閃爍。他的指尖摩挲著劍身,動作輕柔而緩慢,彷彿在與一位老友低語。劍身上的符咒仿若受到感召,微光躍動,彷彿在與他無聲交流。
片刻後,趙玉真微微仰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緊接著,一聲喟嘆自他唇間溢位。他的動作沉穩而莊重,將劍緩緩歸鞘,發出一聲清脆的“噌”響。
隨後,他雙手捧著劍,緩緩走到三清祖師像前,將劍小心翼翼地放在供案上。他微微俯身,額頭輕皺,眼中滿是敬畏,聲音略顯暗啞:“玉真不孝,而今因要事在身,不得不違背門規,下山一行。”
陡然間,三清祖師劇烈晃動,幅度遠超之前,彷彿有一雙巨手在瘋狂搖晃。這股強烈的震動迅速傳遍乾坤殿,樑柱嘎吱作響,琉璃瓦相互碰撞,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彷彿下一秒就要被這股強大的力量吞噬。
趙玉真卻仿若未覺,神色平靜如水,只是靜靜地抬頭望向那不斷震顫、彷彿隨時都會坍塌的屋頂,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呢喃道:“這乾坤殿歷經波折,兩次遭人撼動,看來是時候修繕一番了。”說罷,他不慌不忙地回過身,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穩步走向殿門。修長的手指搭上門環,動作沉穩而有力,隨手一推,那扇緊閉的門扉緩緩開啟。
四位老者靜立當場,他們白髮蒼蒼、鬍鬚飄逸,周身縈繞著超凡脫俗的氣質,此刻正目光灼灼地凝視著趙玉真。
趙玉真覆手而立,身形灑脫,面上掛著一抹雲淡風輕的笑意,眼神中透著幾分戲謔與調侃,看向隱長松,緩緩開口:“殷師伯,江湖中人人都道我趙玉真善推演、精算學,足以冠絕天下。可在我看來,師伯您才是真正的算學翹楚。每次我不過剛在心底萌生下山的想法,您幾位便如同知曉天機一般,早早在此等候阻攔,這等未卜先知的本領,玉真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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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長松仰頭望向天際,手臂緩緩抬起,手指蒼天,聲音雄渾而厚重,透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是否踏入山下塵世,哪裡用得著我掐算?天道昭昭,自有定數,一切皆在這乾坤永珍之中,你心中所思,天地早已洞悉 。”
舉目遠眺,蒼穹之上,一群形色各異、難以名狀的飛鳥肆意盤旋,它們以乾坤殿為中心,不斷地飛舞環繞,聲聲啼鳴尖銳而淒厲,好似在訴說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警訊,那叫聲劃破靜謐的山林,久久迴盪。
趙玉真抬眸,目光追隨著飛鳥的軌跡,隨後將視線收回,看向殷長松,神色間帶著幾分灑脫與隨性,嘴角微微上揚,開口說道:“殷師伯,我在這山上靜修多年,寒來暑往,日復一日。如今,我心中萌生出強烈的念頭,想去山下的花花世界遊歷一番,見識見識世間永珍,這山上的日子,實在是有些乏味了。”
殷長松神色一凜,表情瞬間變得肅穆,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憂慮,直直地看向趙玉真,語重心長地說道:“玉真,你師父窮盡畢生心血,為你鋪就修行之路,青城山更是將傳承與厚望寄託於你。這般深厚的期許,你當真要棄之不顧,親手辜負這份沉甸甸的苦心嗎?”
趙玉真神色坦然,目光堅定如磐,語氣沉穩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決:“看來確實是這樣了。我已將青霄劍妥善安置,這青城山掌教的重任,便煩請殷師伯暫代。待飛軒歷經磨礪、心智成熟,足以擔起這份職責時,再將此位傳於他。”言罷,他步伐從容,悠然邁出殿內,薄唇輕啟,聲音溫和卻又清晰地喚道:“桃花!”那聲音裹挾著無盡的溫柔,悠悠飄蕩在這山林之間 。
眨眼間,一抹明豔的紅芒從遠處疾射而來,一柄通體鮮豔如血的桃木劍仿若被無形的絲線牽引,風馳電掣般越過上空,精準無誤地落入趙玉真的掌心裡。
趙玉真微微垂眸,目光柔和地投向桃花,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劍脊,細膩的觸感彷彿讓他與劍之間產生了奇妙的共鳴。他的眸中滿是繾綣深情,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用近乎耳語的聲音說道:“桃花,我們啟程,一起去尋小仙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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