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臘梅站在門前,手著幾張票券和一袋用油紙包裹的碎餅乾,眼神中滿是關懷與不捨。
黃愛國站在門外,旁邊還有一輛空牛車,正準備離開。
“大哥,這幾張票券你收好,不多,家裡都用的上。還有這些餅乾,雖然碎了,但味道是好的,拿回去給衛明他們解解饞。”
黃愛國望著妹妹準備的東西,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這些票券和餅乾背後的分量遠不止它們本身的價值,那是妹妹一家節省出來的。
搖頭想要拒絕,卻又覺得這份心意太過沉重,最終只化作一句:“臘梅,謝謝你了。”
黃愛國也知道他給妹妹家的,都是一些田地裡的產出,那些東西不值錢,換這些珍貴票券,是他妹吃虧了,但家裡確實需要。
黃臘梅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慰藉,“說啥了,咱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回去路上慢些走,有空就多來看看。”
天冷,周圍的風也似乎變得更加凜冽,“臘梅,那我走了啊。”
"大舅,您慢點兒走,路上注意安全!" 池雨微輕聲細語地喚著,臉上是略帶羞澀的笑容,站在那兒,雙手不自覺地交疊在身前,顯得有些拘謹。
無論是上輩子的池雨微還是70年代的原主,都不是一個擅長家長裡短、熱情寒暄的人。
剛才,她也只是靜靜地聽著大舅與母親說話,未曾多言,這會兒,大舅要走了才出聲。
大舅黃愛國轉過身,那張被歲月雕刻出深深紋路的臉龐上洋溢著和藹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對晚輩的疼愛與關懷,"小微啊,快回屋去吧,外面風大,彆著涼。"
"下次大舅來,一定帶上老屋後面那棵老梨樹結的果子。那大白梨,皮薄肉厚,汁多甘甜,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
說到這,大舅的眼神中不禁閃過一絲懷念,彷彿看到了多年前那個圍在梨樹下,眼巴巴望著枝頭累累碩果的小女孩。
池雨微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眼眶不自覺地微微泛紅,"我都長大了,大舅,留著給表弟他們吃吧。"
"好,好,快回去吧。" 黃愛國緩緩轉身坐上牛車,順著路漸遠,背影漸漸拉長,直至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池雨微和母親黃借梅站在原地,目送大舅離開,雖然她不是原主,但心裡也滿是感激與不捨。
這份來自親情的溫暖,甜蜜而又珍貴,在這個瞬間,讓她深刻感受到家的意義與溫度。
70年代,物資相對匱乏,母親黃臘梅總能想方設法,為家人籌備到一些緊缺的生活必需品,比如頗為珍貴的膠鞋票和肥皂票,剛才拿給大舅的票券也是這幾種。
還有幾張購貨券(就是通常所說的工業券),可以用來購買鐵皮暖水瓶,為冬日的家裡增添幾分暖意。購物券 這些票券,在黃愛國眼中,是鄉下生活中不可多得的珍寶,它們不僅僅是薄薄的紙片,更是家庭的日常需求。
城裡人還好,家家戶戶總有一兩個工人,每個月有固定工資還有各種票券,村裡人就沒這麼方便,各種票券的來源,完全按照交糧、養豬等情況予以發放。
對於那些渴望改善生活條件,添置毛巾、鐵鍋等輕工業產品的家庭而言,每一次購買都非常不容易。
大舅黃愛國他們一家要不是有城裡黃臘梅一家時常支援各種票券,家裡也買不到這些好東西。
談不上哪方佔便宜,黃愛國送過來的蔬菜水果糧食那些是池雨微家需要的,別看都是地裡頭產出的東西,賣出去也不值幾個錢,但城裡買這些都要憑票供應,還不怎麼新鮮。
有了黃愛國他們的支援,一年到頭,還能吃上不少新鮮蔬菜。
兩家有來有往,雙方家人的生活多了幾分便利與舒適,也體現出親人之間相互扶持、共同面對困難的深厚情誼。
回到家,黃愛國推開門,太陽光落在他的肩頭,帶來一絲溫暖。
徑直走向屋內,從口袋裡掏出一大油紙包解開,露出裡面的碎餅乾,這是黃臘梅讓他帶回家的,給家裡人都嚐嚐。
“這些餅乾,是臘梅給的?”
“嗯,她知道你們下地幹活辛苦了,心裡想著大家。”
黃愛國他娘柳枝接過餅乾,眼中滿是欣慰。
隨後,黃愛國又從衣兜裡掏出幾張票券:一張膠鞋票、一張肥皂票,還有一張購貨券。
“臘梅這孩子,真是懂事。”柳枝粗糙的手反覆撫摸著票據,黃臘梅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