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雨微站在房間,耳邊隱約傳來母親黃臘梅與舅舅黃愛國的對話聲,夾雜著牛車車輪碾過碎石路的沉悶聲響,以及柴火間碰撞的輕響。
房間外,只見舅舅黃愛國正卸著牛車上的貨物,半板車的柴火堆得整整齊齊,旁邊還散落著幾顆新鮮的大白菜,幾個圓潤飽滿的大白蘿蔔,一小袋紅薯,以及一小捆紮得結結實實的大蒜苗,散發著鄉土特有的清新氣息。
“大哥,怎麼又帶這麼多東西過來?小微生病了,我留在家裡照顧。”母親黃臘梅幫著卸牛車上的柴火。
“臘梅,不用你幫忙,就幾捆柴火,幾下就弄好了。小微生病了,嚴重不?”
這時,池雨微開啟房門走了出來,她知道眼前這人是原身的舅舅,但那句稱呼就在嘴邊,叫不出來。
黃臘梅見狀,連忙迎了上來,眼中滿是關切,“小微,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冷,快回房間躺著。”
“我好多了,不用擔心,這不有人來了,出來打個招呼。”池雨微微笑著,目光轉向正彎腰整理柴火的大舅黃愛國。
黃愛國聞聲抬頭,臉上立刻綻開了溫暖的笑容,“小微啊,聽你媽說生病了,現在可好了?你我給帶了老些柴火,這倒春寒,燒火取暖用得上。”
“謝謝大舅我病快好了。”池雨微走上前,接過黃愛國手中的一捆柴火,想要幫忙,卻被對方拂開。
“快別動手,你身體弱,這些粗活有我在。”黃愛國的話語中充滿了長輩的慈愛與疼惜。
“大舅,沒事的,吃了藥,已經好多了,出來透口氣。”這稱呼只要一叫出口,後面好像就順暢了。
“那就好,坐下休息,現在天氣早晚涼,多穿些衣服保暖!”
黃愛國動作麻利,三下五除二便將卸車上柴火逐一搬下,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轉身面向一旁忙碌的黃臘梅,兩人自然而然地拉起了家常。
“臘梅,看這季節溫度應該越來越高的,但天氣卻有些奇怪,冷的很,這不從山裡多砍了幾捆乾柴,想著你家夜裡取暖能用得著。”
黃臘梅抬頭,感激地笑了笑,“可不是嘛,這早晚風裡都透著股寒意。這不,早上剛去的百貨商店,想著家裡的窗戶重新封嚴實些,買了些油蠟紙回來,打算下午動手。”
“哎呀,這可巧了,我正發愁沒地兒幫忙呢。”黃愛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急切。
“小微那孩子病了,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哪能讓她動手。咱倆一起,這窗戶很快就能糊好,讓她好好歇著。”
黃臘梅心中一暖,點了點頭:“那太好了,有大哥幫忙,我這心裡也踏實。咱現在就動手,爭取早點完工,正好留家裡吃午飯。”
說著,兩人便忙活起來。
黃臘梅購買的是好質量的油蠟紙,這些紙張不僅質地厚實,更兼具防水、防油與透氣的優異效能,是冬日裡糊窗的最佳選擇。
去年她看著家裡的窗戶紙還行的樣子,就沒換新的,哪知道過了年,天還這麼冷,再加窗戶紙有些破洞,小微都感冒了,不管了,先換上。
油蠟紙每一張都寬大且平整,需要根據家中窗戶的具體尺寸裁剪。
將這項任務放心地交給大哥黃愛國她放心,黃臘?自己則轉身進入廚房,著手準備糊窗不可或缺的漿糊。
漿糊製作過程不復雜,考驗耐心與細緻——適量的澱粉緩緩融入清涼的水中,輕輕攪拌至無顆粒狀,隨後置於爐火之上,慢火加熱,同時不停攪動,直至原本清澈的液體漸漸變得粘稠而透亮,散發出淡淡的穀物香氣。
黃愛國對糊窗戶這類手工活計自是得心應手,先用溼抹布仔細擦拭窗框,每一處縫隙都不放過,直至窗框表面光潔如新。
接著,站在窗前,目光在窗戶與紙間來回遊移,心中默默盤算著最佳的裁剪方案。
隨著剪刀的咔嚓聲響起,一張張與窗框完美契合的油蠟紙逐漸成形。
池雨微也加入了糊窗戶的行列,幫助固定裁剪油蠟紙,確保在大舅黃愛國的手中能夠準確無誤地完成下一步的貼上工作。
兩人一高一低,一剪一扶,配合默契。
所有油蠟紙裁剪完畢,黃臘梅的漿糊也恰好達到了最佳狀態。
黃愛國接過遞來的漿糊和工具,爬上梯子,開始了糊窗的關鍵步驟。
利用苞米葉和小木棍自制的簡易刷子,蘸取適量漿糊,均勻地塗抹在窗框上,手法既穩又準,避免了漿糊的滴落與浪費。
隨著第一張油蠟紙被貼上窗戶,一邊輕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