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所遇走了幾天後,路小棠和趙嘉明回了北京,落地沒多久就閃現到連燦家裡。
全飛鴿給路小棠開了門:“練琴呢。”她指了指關閉的琴房門。
路小棠躡手躡腳走到門口聽,並沒有打擾,裡面傳來維瓦爾第《四季·春》。
這琴聲太久遠了,但又那麼熟悉,依然富有極端的生命力,路小棠忽然動容,眼眶竟然紅了起來。
全飛鴿雖然聽不明白,但從路小棠的表情也能看出來,一切好像快回來了,門外的兩人都為裡面的人默默鼓掌,心底吶喊。
連燦出來看到客廳裡兩人坐的整整齊齊驚了一下。
這陣仗,她以為路小棠來興師問罪。
“連燦,牛逼!”兩人鼓掌投去莊嚴的注目。
“什麼東西。”這兩人忽然一本正經,連燦摸不著頭腦。
她坐在沙發上,兩人調了位置把連燦倆夾在中間,全飛鴿又拆開一包話梅。
路小棠抱著肩,眼神犀利架勢十足,全飛鴿幸災樂禍的嘴角快咧到耳朵去。
“幹嘛,審犯人呢。”
“我才懶得問你和梁所遇的事兒,去年我婚禮那會兒,趙嘉明就悄悄在我耳朵旁邊吹過風了,我早就有心理準備。”
“你倆眼睛瞪這麼大幹嘛,怪嚇人的。”路小棠吃了一顆全飛鴿遞去的話梅,把核吐掉,“那時候我怕我告訴你,你倆在北京相處不就尷尬嘛。”
全飛鴿直起上半身,嘴唇上的烏色口紅沾了點糖霜,“哇哦~原來是蓄謀已久。”
“那你來這兒是要說什麼?”連燦沒管全飛鴿的起鬨。
“我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兒啊。”
“田園,她馬上要來北京開演奏會,是國內首場,這是她讓我給你的票。”
“田園?是以前和你一起學小提琴後來改成大提琴的那個田園嗎?”全飛鴿聽到熟悉的名字,向連燦求證。
連燦點頭:“這次會作為大提琴特邀首席和本地樂團一起合作演出。”
路小棠驚訝:“你知道?回國後你們不是中斷聯絡了嗎,當年的事兒她很替你惋惜,知道你心理和身體都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希望你向前看。”
“我媽已經來電說過了,我會去的。”
連燦看著桌子上的票想到了前幾日連文秦的來電,電話裡輾轉幾個彎子,最後終於繞到田園身上。
“我今天碰到田園媽媽了,人家小孩巡演時間已經定了,接下來就是全國一線城市巡演。”
“以前你們倆學小提琴,她媽媽看到你和她同時開始進度卻領先那麼多,覺得田園在這條路上前途渺茫,人家當機立斷改成賽道更小的大提琴,現在看來換對了。”
“她從小就趕不上你,現在也不知道算不算跑到你前面了。”電話那頭一聲沉重的嘆息傳來,片刻又補了一嘴,“以前人家都羨慕我,個個走到我面前都要說一句我培養的好,現在全露出一副同情。”
“演奏家有傷病再正常不過,去年Leo因為腱鞘炎取消了一年的活動,三年前Annie Liu因為癌症暫別舞臺今年不也重回舞臺了嗎。連燦,你的路遠不止三年前的小小巡演,你還有更大的世界。”
“媽!”連燦打斷了連文秦的話,驀地冷靜開口,“我現在挺好的。”
“好什麼好,你是不是又想說上次的話?這一年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媽媽已經退步沒有干預你,你就真以為我管不住你了?我犧牲個人發展全身心投入在你身上,你對得起從小到大我對你的付出嗎?”
“你現在最好別跟我說其他亂七八糟的,四月底是最後期限,到時候你給我乖乖回正軌,你只有這一個選擇。”
她說的很肯定,如同從小到大對連燦說的所有話。
“你必須拿獎”
“雖然你得了第一,但你還沒有第二名拉的好,評委老師對你仁慈了”
“張老師的女兒已經辦了個奏,你還在錯音”
“練五個小時就累?你以為職業演奏家這麼好當,人家都是六小時起步”
“為了你我特意求上海的教授收下你給你上小課”
“每週陪你飛這麼遠上課你就拉成這樣報答我,報答給你辛苦上課的老師”
“你知不知道爸爸有多辛苦,你以為做生意很簡單嗎”
“也只有你有這麼好的條件,你要珍惜”
“考上柯蒂斯只是開始,在這裡出不來你就永遠出不了頭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