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相比於做生意,種地更讓人踏實。
悠然仔細覆盤她們家收入的來源,大頭是服裝廠,辣椒醬,燒鴨,可是,這些產品,都依附著她未曾謀面的雲水謠東家!
就連藥房的進賬,依靠的都是靖南山。
這讓曉菊有些心驚,特別是羽絨服這個買賣。
這雲水謠東家,是有如此大手筆。
首先,一開始送往上禾村的布匹都是上京送過來的。
最近,改成偏南的平江一帶,這運輸又省下不少!
而且能把羽絨服在上京賣得如此紅火,背後的勢力肯定不容小覷。
東家甚至在港北鎮那種更偏遠的地方都有勢力,她當初蹭上這甲方爸爸,是對還是錯?
最讓她苦惱的問題是當初不知道自己腦子進水,都怪自己太著急了,現在那麼被動。
自古民不和官鬥,有錢的比不上有權的。
自己家與雲水謠利益捆綁,但是如果,萬一哪天他們要“反水”,自己一家肯定弱得像螞蟻。
不行!
她不允許這樣。
與雲水謠的合作繼續,但是她要儘快發展自己的勢力。
就在她準備發奮圖強的時候,楊花嬌懷孕了。
驚喜之餘有了更多壓力。
*
曉菊有些不安。
“阿姐,娘懷了弟弟,會不會像阿奶一樣?”臨睡前,曉菊緊緊抱著被子。
“我,我只是擔心。”
“傻瓜,擔心什麼?爹孃和二伯二伯孃不一樣,你也要相信阿姐。不管娘生弟弟還是妹妹,阿姐和爹孃都永遠愛你,因為,你是你啊!這永遠都不會改變。”
“小九說她娘只疼弟弟,一點也不疼她。”
“如果娘生的妹妹,那我們就一起保護她,如果是弟弟,也要保護他,等他大了保護我們。怎麼樣?”
“可是阿浩哥他們……”
“阿妹,這就看咱們怎麼教孩子了,你瞧阿奶的二伯一家,是正常人嗎?”
楊花嬌站在房門外正想敲門,聽到女兒夜談。
前面感動得眼眶溼潤,後面又“噗嗤”笑出聲。
她捂著嘴悄悄離開了。
回房間後與路哥分享她在女兒那聽到的話。
摸著平坦的小腹,李郎中說已經有兩個多月了,脈相平穩,但是還是提醒她一定要多注意。
自從李郎中救過悠然一命,楊花嬌便久不久給他送東西,一開始只是一小把青菜,慢慢的,米麵辣椒,甚至燒鴨都送過。
他是悠然的救命恩人,當初多虧了他。
也因為楊花嬌如此,李郎中平日裡也關照著莫路家,從清熱下火的涼茶,到滋補的藥膳。
走動多了,關係也越來越好。
楊花嬌偶爾半夜會口渴,莫路把熱水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現在楊花嬌在家裡的待遇,堪比國寶,雖然她不知道什麼叫國寶。
她有時候會有些恍惚,路哥是緊張孩子還是她,如果這一胎是個女娃,路哥會不會難過?
就這樣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天剛亮悠然便起身做飯,今天她要去一趟鎮上,想辦法找個武夫子,另外,她考慮許久,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請個婆子照顧家裡和孃親。
打包好行囊與爹趕著馬,咿呀咿呀。
悠然趁機在車上睡了回籠覺。
車內還有十幾對莫路做好的柺杖,堆在一旁,相當有壓迫感。
“娘,娘?”只見孃親腰身有些豐滿,側背對著自己,正在和陸氏說些什麼。
陸氏能是什麼好人,悠然有些緊張。
主要是喊娘,她聽不到,但是她轉頭衝著悠然笑了笑,揮揮手跟著陸氏回到自己家,對沒錯,自己家。
楊花嬌挺著笨重的身軀,打水洗衣。
陸氏看看四下無人,突然把楊花嬌推下水井。
“啊!”
“娘!”淒厲的慘叫驚動了莫路,他慌忙停下車。
“悠然?悠然,怎麼了?”莫路隔著簾子問。
無人回答。
莫路一把扯開簾子,只見悠然歪頭閉眼,滿頭是汗,喘著粗氣,嘴裡還焦急地喊著孃親,拳頭緊握。
“悠然,曉菊,快醒醒!醒醒。”莫路鬆了一口氣,女兒應該是做噩夢了。
纖長的睫毛上沾著幾顆細小的淚珠,悠然緩緩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