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穎和竇時言四手拎滿紅酒進門時,桌上的火鍋已經熱起來了。
萬暉在廚房備菜,唐羽寧和計墨在分擺餐具,謝熠正忙著貼窗花,邊嘉站在他身後幫忙看位置,葉辛則抱著邊嘉,把下巴搭在她肩上看熱鬧。
竇時言感嘆:“好傢伙,這麼多人,第一次覺得這房有點小了。”
邊嘉聽到動靜,去迎他們:“再晚點,我們就要先開吃啦。”
卓穎把酒遞給她,邊脫外套邊吐槽:“竇時言爺爺太能嘮了,從午飯後就開始教育我們早生孩子,教育到現在,你敢信?”
竇時言哼哼:“小時候你沒少去找我爺告我黑狀,不就是知道他不好應付。沒想到現在你也要聽他嘮叨了吧!”
“屬實沒想到。”
小年夜聚會在兩人吵吵鬧鬧的拌嘴聲中正式開始。大家圍坐在一起,飯還沒吃上幾口,在葉辛和竇時言這對氛圍組的鼓動下,酒已經喝掉兩瓶了。
在暖氣和酒精的雙重作用下,大家頰上都帶著酡紅,邊嘉的手覆在葉辛手上,笑著勸她冷靜些,酒不會飛走。
“我高興嘛!”葉辛摟著她,感慨道:“幸好相遇那晚,你把我撿回家了。”
葉辛是一週前回的京州。
邊嘉把工作室的諸多事務重新梳理,將停滯的工作恢復日常穩定後,才親自去葉辛所在的城市,將人帶了回來。
葉辛見到她時,不知是感動還是激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連夜就要跟著她回京州。
邊嘉才剛下火車兩個小時,就被催著買返程車票,難免抗議:“我酒店都訂了,你不帶我在你家鄉逛逛玩玩啊?”
葉辛:“訂酒店了?走走走,我跟你住!”
兩人徹夜長談,邊嘉才知道葉辛本是想逃回來清淨一陣,結果如今網際網路太發達,不但沒能清淨,反而在一圈親戚中更難做人。
父母責備葉辛老大不小了,不但沒結婚,還鬧出這樣的醜聞,非要讓她留在家裡相親,隨便找個條件還行的嫁了。
葉辛本想逃回京州,又怕風頭沒過去,回去再給邊嘉添麻煩,只得一忍再忍。
邊嘉聽了滿心愧疚,一直為拖累對方而道歉。
葉辛翻了個身,大字型躺在床上說:“你道什麼歉,又不是你搞我。不得不說,徐望西確實是個狠東西,跟我說話時柔風細雨的,一出手真想往死裡逼我。”
“……”
徐望西確實有逼死人的能力。邊嘉側躺著移開視線,默了半晌才問:“聽謝熠說想幫你壓輿論,你怎麼沒答應?”
“嗐……”葉辛難得顯露出遲疑和悵然的模樣,不過很快又恢復大大咧咧,“有什麼好壓的,我也確實是跟已婚男不清不楚的。”
“不是說他老婆也……”
“那又怎樣呢?不過是掩耳盜鈴的自我安慰罷了。他已婚就是已婚,他老婆怎樣與他已婚的事實無關。”
邊嘉嘆氣:“現在倒是想得清楚了,這樣也好。”
葉辛自嘲地笑笑:“其實早就明白,但一直裝作自己不清楚。只是這次的事情,讓我徹底對那個臭狗屎死心了,也沒法再裝傻了。
“沒指望過他幫我或擋在我前面,但也沒想到他能為了利益反踩我一腳。大概是看我得罪了徐望西,急著想撇清關係,順便洗白自己吧。”
這些事邊嘉聽謝熠簡單提過。概括一下就是秦遠不做人,夫妻倆趁機賺過一波流量,最後把鍋全甩在葉辛身上。
“那套房子也不能要了,那些粉絲聽爆料,就真以為是臭狗屎拿婚內財產給我買的,還跑到家門口送花圈、罵我。這次回去,我打算把那套房賣了,重新開始。”
葉辛回來後的這一週,真的立刻開始張羅著賣房。她和邊嘉一起,暫住在竇時言的這套房子裡。
邊嘉思緒回到聚會上,她被葉辛摟著,視線卻不由自主地飄至坐在斜對面的謝熠身上,被他抓個正著。
他揚揚眉,梨渦浮現,眼中的笑意彷彿在說:偷看我,被我發現了。
邊嘉慌亂地移開視線,拿起筷子就去鍋裡撈菜,被唐羽寧制止:“剛下的,還沒開呢。”
她又老實巴交地放下筷子,垂著頭。
之所以心虛,是因為那夜和葉辛聊完,她意識到自己也是“已婚人士”。
不論她和徐望西怎樣分崩離析,這都是無法否認的事實。她的身份對聲名鵲起的謝熠來說,是一顆隨時可能使他引火燒身的雷。
在離婚前,還是注意避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