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車來了。”
邊嘉指著還有二十米遠的計程車,邁開步子。
葉辛戳穿她:“喂,你急著跑什麼?逃避問題很可疑啊!”
“回頭聊,回頭聊。”邊嘉搪塞著走遠,回身揮手叮囑道:“別跟秦遠說是我的行李!”
葉辛在原地抱臂看著她上車,嘀咕道:“我不會真無意間棒打鴛鴦了吧……”
邊嘉拉上車門,才舒口氣。
那個問題她無法回答。
倒不是怕葉辛八卦,而是她已為自己寫好了劇本。演員若不能從真正的自我中抽離,面具就會有裂隙,戲就唱不下去。她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
調整過狀態,邊嘉開始琢磨徐大伯要單獨見她的意圖。
她最先想到的是,昨天徐望西當眾公佈婚訊的事情,或許並未提前告知過他們。
計程車按照給出的地址,駛至棲流湖附近,停靠的位置正對著一扇刷著黑金漆色的大鐵門,鐵門後是一段上坡的路。
邊嘉仰頭看著,撥通了趙芸的電話。三分鐘後,鐵門自動開啟,一輛黑色轎車駛出,司機下車為她拉開了車門。
枝葉廕庇向上的路,邊嘉不由聯想到關著父親的療養院。
房子建在一座小山坡的坡頂,是園林風格的院墅。白牆上竹影幢幢,穿過洞門,半亭臨水,折橋下有錦鯉遊過。
相比之下,徐家別墅都稍顯遜色。
邊嘉跟傭人走著,一邊感嘆於園林之美,一邊腹誹:現在的官員還可以明目張膽地住這種豪宅嗎?
房子門口掛著牌匾“隱山公館”,屋內是新中式的裝修風格,邊嘉被傭人引至餐廳,看到圓桌旁坐著兩個人。
幾年未見,趙芸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是蒼白高瘦的模樣,只是身上的貴氣感重了些。
上位坐著一個臉型方正的高壯男人,頭髮白了大半,但面色紅潤有光,倒也不顯蒼老。
他應該就是徐望西的大伯。
見邊嘉進來,徐大伯沒動身,而是面無表情地問:“你就是梁童?”
他盛氣凌人,邊嘉也不卑不亢,淡聲應下:“您好,我現在改名叫邊嘉了。”
趙芸接話:“我還是喊你童童吧,叫習慣了。來,坐。”
在徐大伯的映襯下,連趙芸都莫名顯出了些人情味。見邊嘉坐下,她提了些音量,招呼道:“上菜。”
等菜擺桌的間隙,趙芸介紹道:“這是小西的大伯,你喊徐伯伯就好。”
邊嘉頷首,開門見山:“徐伯伯,您喊我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
徐大伯聽罷,眯起眼打量著她,四目相對,邊嘉發現他竟也有一對深灰色的瞳孔。
徐大伯冷言:“訂婚的事情,是你的主意?”
果然是問婚事。
邊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您有先問過徐望西嗎?”
徐大伯眉一皺,厲聲道:“長輩問你話,繞什麼彎子?”
趙芸看了眼邊嘉,似乎在暗示她順從。
邊嘉維持著冷靜,答:“不是我的主意,但我答應了。”
末了她又補道:“我們很相愛,所以打算儘快領證完婚。”
徐大伯臉色更陰沉幾分:“痴心妄想。誰同意了?”
邊嘉正欲接話,一陣木質香伴著輕笑聲傳來:“沒聽到嗎?我們很相愛。都相愛了,還需要誰同意?”
徐望西在邊嘉身側的椅子上坐下,他的一隻手臂搭在邊嘉身後的椅背上,身子也貼向她。
徐望西的突然出現,讓氣氛更僵了些。趙芸揚起一個不自然的笑,問他:“你今天不是有董事會嗎?這麼快就結束了?”
他聳聳肩:“家宴這麼重要,怎麼能錯過,還是未婚妻第一次正式上門。沒開完就趕緊回來咯。”
“胡鬧!”大伯將手中的沉香佛珠拍在木桌上,桌上的瓷盤跟著震了震,“你現在就到我書房去!”
趙芸被驚了一下,投向徐望西的視線多了絲擔憂。
徐望西起身,胳膊順勢攬了一下邊嘉的頭,俯身輕吻她的額角,低聲道:“坐著等我。”
轉身跟去書房後,他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
闔上門,徐大伯的怒氣劈頭蓋臉:“你跟我說的什麼?你說你要娶藍濤寶石的千金!”
徐望西漠然:“沒看新聞嗎?藍濤寶石千金邊嘉,寫得清清楚楚。”
“她算哪門子千金?”大伯手背在身後,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