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他們已經滲透到了官方商路?"
"很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沈明軒環顧四周,壓低聲音,"根據我的觀察,今晚宴席上,恐怕不止馬克一個人與此事有關。"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夜風吹過,河岸的蘆葦發出瘮人的嘩嘩聲。
"那現在"廖大人慾言又止。
"現在最重要的是,"沈明軒看著遠處漸漸消失的商船,"找到他們的下一個交易地點。這個組織顯然不會輕易放棄如此龐大的利益網路。"
就在這時,一個水手從蘆葦叢中鑽出來:"大人,發現了這個!"
那是一塊沾血的布片,上面繡著一朵奇特的花紋。沈明軒仔細端詳,突然想起什麼:"這花紋和張若蘭之前查到的一個案子有關!"
"什麼案子?"張大人急忙問。
"三個月前,白衣堂在杭州發現的一具女屍,衣服上就繡著這種花紋。當時以為只是普通的繡品"
沈明軒說著,從隨身的醫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瓶,滴了一滴藥水在布片上。血跡立即呈現出詭異的青色,和之前碼頭的血跡一模一樣。
"這說明"廖大人若有所思。
"說明這不是一起簡單的走私案,"沈明軒神色凝重,"而是一個跨越多地的龐大網路。他們利用藥材走私軍備,同時還涉及其他不可告人的勾當。"
夜色漸深,江面上浮起一層薄霧。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不知不覺已是三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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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沈明軒收起布片,"今晚的發現足以證明事態的嚴重性。但越是這樣,我們越要步步為營。"
"現在怎麼辦?"廖大人問道。
沈明軒沉吟片刻:"這案子暫時不要聲張。我建議分三步走:第一,密查各個碼頭的藥材往來;第二,排查可疑商戶的背景;第三,暗中觀察今晚宴席上的幾位客人。"
"我同意。"張大人點頭,"應天府那邊我也會部署人手,嚴密監視可疑的商路。"
"還有一件事,"沈明軒補充道,"需要請廖大人幫忙。"
"但說無妨。"
"請派人暗中保護濟世堂。我懷疑對方可能已經盯上了白衣堂的人。"沈明軒說著,回想起張若蘭查過的那起杭州女屍案。
廖大人立即明白:"我這就安排。"
眾人正說著,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鳥鳴。沈明軒眼神一凝——這是白衣堂的聯絡暗號。
"諸位失陪。"他對眾人微微一禮,快步走向蘆葦叢。
果然,一個白衣堂的弟子正在等他:"堂主有急事找您。"
"出什麼事了?"
"杭州那邊"弟子壓低聲音,"發現了第二具女屍。"
沈明軒心中一沉。他想起張若蘭之前的推測:第一具女屍可能只是開始。
"走。"他轉身對廖大人等人說,"明日一早我再來府上詳談。"
回程路上,月色漸暗。沈明軒的馬車疾馳在空曠的官道上,車輪碾過地面發出轆轆的響聲。
他點起一盞小油燈,再次檢視那塊繡著花紋的布片。藉著昏黃的燈光,那朵詭異的花紋彷彿在扭動,讓人不寒而慄。
"這花紋"他眯起眼睛,"為什麼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突然,馬車一個顛簸。一本醫書從箱子裡掉出來,正好翻開一頁。沈明軒隨手拿起,突然怔住了。
書頁上赫然畫著一幅圖:一種罕見的毒草,其花紋與布片上的圖案竟然一模一樣!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種毒草據說只生長在東瀛的某個秘密島嶼上。而這本醫書,正是當年太醫院的一位日本醫師留下的。
"原來如此"他喃喃自語,"這不僅是一個標記,更是一個警告。"
馬車繼續在夜色中前行。遠處傳來一聲悠長的更鼓,恰是四更天。
:()棘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