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亂世中,有幾人是能一生順意地活著,不過都是,你退一步,他退一步,尤其是生在皇室的皇子公主,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何況是輕飄飄的姻緣。”
既然好言好語無用,那便別怪他翻臉了。
上官駟話裡話外都帶著威脅:“朕想,言璟太子應該是個聰明人,你現今的處境,無需他人提點,自己也是能看清其中一二的吧。”
“與羽國和親,對你沒有壞處。”上官駟輕描淡寫道,“至於所謂的感情,朕相信,日久自會生情,若實在相看兩厭,婚後將其供在後宮中當個會說話的物件兒,也未嘗不可。”
言璟揉著太陽穴坐正身子,神情疲憊道:“陛下可能不太瞭解孤,其實吧,孤對那個位置,著實沒什麼興趣,可拗不過孤那古板的父皇,非得讓孤坐這把扎人的椅子。”
話音落,言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唉,孤也是很無奈。”
上官駟先是提起言珺,想試探言璟對和親的態度,見試探無果,便轉而想用皇位威脅,並暗暗提醒言璟,他現在在羽國,是戰俘。言璟不想繼續示弱,叫自己在上官駟面前落得一個下風,他也明牌表示,他不在乎這個皇位,並且,言驊對他很是重視,要是上官駟識趣,不想和言國徹底撕破臉,他便不敢輕易對言璟下手。
即便這樣,上官駟仍舊賊心不死。
“言國有百座金礦,羽國有萬千兵馬,我們兩國聯手,對付其他五國,猶如囊中取物。”上官駟又說,“帝王寶座,受眾民朝拜,掌無上權力,你若是坐上那高位,便沒人能夠反抗你,到那時,你想要什麼沒有。”
“江山美人,你不必捨棄任何一方。”上官駟倒酒,舉杯抬手,“江山可得,美人亦有。”
言璟往後一靠,閉眼擺手:“陛下的心意,孤心領了,但孤,實在不勝酒力。”
‘蘑菇’站了起來,他撓撓頭,朝上官駟笑了笑:“父皇,他不跟你喝,兒臣跟你喝。”
說完,上官玦跑去拿自己的酒杯,他一口喝完杯裡的酒,然後‘噔噔噔’地跑回上官駟旁邊。
“兒臣可是好久都沒與父皇一同喝過酒了,這會子想起來,還頗為懷念呢。”上官玦邊說邊拿起上官駟桌上的酒壺倒酒,感慨道,“來,敬我們逝去的父子情,父皇,兒臣幹了,你隨意。”
上官玦用他的酒杯碰了一下上官駟的酒杯,上官駟沒有喝,只是靜靜地看著上官玦把酒喝完不說話。
“父皇。”上官玦催促道,“你喝呀。”
上官駟放下酒杯:“上官玦,你皇兄如今年歲也大了,日後,你便替了他,前往邊疆,守國土,護百姓,可好?”
上官玦瞳孔震大,手中酒杯落地,他結結巴巴地問道:“父……父皇,你……你說的,都……都是……認真……認真的?”
上官駟看向上官玦的眼神中寫著:這還能有假?
瞬間,上官玦感覺自己的世界,此時此刻熱鬧極了,一會兒晴天霹靂,一會兒大雨傾盆,甚至還出現了六月飛雪,一曝十寒。
“兒臣要去找舅舅告狀。”上官玦捂著心口,嬌弱倒地。
上官駟說道:“你出不了宮。”
上官玦在地上滾了一圈:“兒臣要去找母妃告狀,再讓母妃跟舅舅告狀。”
“未到年關,后妃家眷,暫不能入宮。”上官駟撩撥著面前盤子裡的菜,“年關將至時,朕會派人,送你回南疆。”
“兒臣有理由懷疑,父皇此次派兒臣去南疆,是早有預謀。”上官玦痛斥道,“父皇,你怎麼能算計你的親兒子,兒臣可是你的親生兒子,親生的唉!”
言璟橫插一嘴:“親兒子是親兒子,但不是親生,男人可生不了孩子。”
上官玦撿起酒杯,奮力丟向言璟:“有你什麼事啊,你天天往身上裝那麼多藥,是不是你這張嘴在平日裡自己舔自己一口都得中毒啊。”
言璟倒也不躲,硬生生受了上官玦一酒杯,但酒杯砸到言璟身上時,他突然吐了一口血。
這下子,不僅是上官玦,就連上官駟都愣住了。
上官玦遲遲未能緩過神:“我……我力氣……沒這麼大吧……”
“不可能呀……不應該啊……怎麼會呢,假的吧,是假的吧……”上官玦低頭看著雙手,攏了攏拳,“我如今都能拿酒杯砸死人了?!”
“這要讓六皇兄知道,他不得打死我啊。”上官玦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地說了半天,忽然,他白眼一翻,往地上一倒,昏迷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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