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整日的趕路,負責行路的戰馬尚未疲倦,而安坐馬背的上官玦卻已經哈欠連天。
“啊……還有……”上官庭弓下身,頭顱一點一點,“還有多久……”
沈圖竹環顧四周,搪塞道:“快了。”
“三刻前……啊……你也是這麼……啊……說的……啊……”哈欠一個接著一個,上官玦說話斷斷續續,讓人聽著怪費勁。
“快了。”沈圖竹繼續敷衍道。
若要沈圖竹說實話,其實他也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到,因為他只看過地圖,還未真正地走過這條路。
一陣漸漸逼近的馬蹄聲響起,眼睛都快閉上的上官玦,突然驚醒,大喊:“注意!”
迎面,一灰衣男子御馬疾跑,清風吹起他的墨髮與衣角,好不愜意、自由。
從上官玦他們身旁跑過時,男子回眸看了一眼沈圖竹。
上官玦轉過身,望著男子遠去的背影,他疑惑地問沈圖竹:“你們,認識?”
沈圖竹同樣看著男子策馬奔騰的身影,沉聲道:“不認識。”
“不認識?”
上官玦皺眉,非常不滿道:“那他為什麼單單隻看你不看我?”
“我不好看嗎?”上官玦自問自答,“我多好看啊。”
沈圖竹伸出腳,輕踢了一下上官玦座下戰馬的屁股:“眼底比煤炭還黑,能好看到哪去。”
“哎哎哎!”
戰馬受驚,猛地往前狂奔,上官玦趕忙拉扯住韁繩,順帶破口罵道::“沈圖竹,你有毛病是不是?!”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絕不會!”
“啊啊啊啊啊……”
“死馬!停下啊!”
上官玦的尖叫聲,驚擾了周邊正在休憩的鳥兒,頓時間,大群大群的鳥雀嘰嘰喳喳地飛出紅黃參半的樹林。
被吵醒的右右,探出車窗問道:“到了?”
“沒呢,坐穩了。”駕車的祁平加快速度,試圖追上前面那兩位吵鬧的孩童。
右右倒回馬車內,哀嘆道:“好睏,好餓,我要死了……”
左左訓責道:“別胡說。”
她拿出一塊炭烤肉餅,遞給右右:“吃吧。”
原本呆滯的眼睛,在看到肉餅的一刻,瞬間恢復了光彩,右右接過肉餅,問道:“哇!哪來的?!”
“好香。”右右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然後遞到左左嘴邊,“好好吃,姐姐你也吃。”
左左笑著推開:“我吃過了,這個是特意給你留的。”
右右將肉餅掰成兩半,更多的一半被她強塞了給左左:“我現在可不是七歲小孩,聰明著呢,少騙我。”
左左頗為欣慰道:“是嘛?那姐姐的小哭包長大了。”
“現在,是大肉包。”
“哎呀。”右右嗲怪道,“姐姐,你慣會取笑我。”
小時候的右右,很愛哭。
每次都要左左抱著哄,哄好不哭了,右右看著姐姐被沾溼的衣襟,又會覺得愧疚。後來有一天,不知道她從哪裡學的,哭的時候,右右會把手墊在眼睛與衣裳之間,這樣淚珠就不會掉到左左身上。
走在回家路上,言璟總感覺背後發涼,像是有人在暗處盯著他,但頻頻回頭皆無人。
“奇怪。”言璟邊嘟囔,邊加快腳步。
快到家時,言璟遠遠便瞧見了站在院門口的上官庭。
他大步快跑,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
看著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以及路上的各種石子,上官庭不禁喊道:“慢些。”
距離上官庭一步外,言璟突然停住腳,臉上的笑容帶著一點壞壞的味道:“接住我。”
上官庭展開手,接住了獨屬於他的太陽。
“你怎麼出這麼多汗?”言璟用手心擦了擦上官庭的額間,“頭髮都溼了。”
汗水滑至眼皮,上官庭眨了眨眼,回道:“太陽太大了。”
屋內,老婆婆聽見動靜,揚聲喚道:“小郎君。”
“是么兒回來了嗎?”
言璟退出上官庭的懷抱,大聲應道:“阿孃,是我,我回來了。”
他又對上官庭說道:“走吧。”
言璟牽起上官庭的手:“回家。”
先前搖搖欲墜的木柵欄,在言璟離開的時間裡,被上官庭修葺一新,現在十分結實。
站在空蕩無人的院子裡,上官玦稍顯迷茫,他問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