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幾日了?”
左左站在窗邊,低頭望著樓下往來流動的人群。
“已經六日了。”慕厭執筆忙書,手旁的熱茶冒著似煙滾霧。
這六日裡,她們每日都會派飛鴿前往駐守在南疆城外的羽國軍營,但沒有一封回信,就連飛鴿都尚未歸來一隻。
天涼雪未化,飛鴿多半隕命風中,落於半途。
原本來的只有左左一人,但她回北疆取藥時,慕厭表示她也想來見見言璟。
兩軍交戰當天,言璟特意下令,讓女子軍留守北疆,慕厭也被禁止參戰。
起初,慕厭以為言璟不相信她們,但這念頭轉瞬即逝,畢竟,言璟親手將太子令交給了她。
直到南熠帶兵歸來,她聽聞言璟被俘,先是持令打了貪生怕死的‘逃兵’,隨後命人備馬,準備潛入羽國軍營將人偷出。
關鍵時刻,左左出現阻止了她,並把言璟故意被擒的訊息與計劃告訴了她。
聽完一切,慕厭同左左一樣,覺得言璟太過冒險。
稍有差池,便是死路一條。
怎奈已經開了頭,總不能半途而廢。
慕厭按計劃,慢慢架空南熠在北疆的勢力,日後,言璟若要返回言國,北疆是必經之路。
“殿……殿下!”
茫茫人海,無意間的驚鴻一瞥,恍若天光穿透黑雲,心田升起黎明。
聞言,慕厭立即放下手中墨筆,邁步行至窗邊,與左左並肩。
她們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位形貌皆似言璟的男子,奈何距離太遠,看不太清,實在無法確定他是不是言璟。
慕厭側頭:“你下去跟著他們。”
“我行居北疆多年,又與羽國多番交手,這城中不乏有認識我的人,未免引起騷亂,我在這等你。”
她塞給左左一把匕首,交代:“確定完就回來,切莫打草驚蛇。”
左左拍拍慕厭的手背:“放心。”
在這男子為天的世道,女子總是要遭人輕看些。
兩人雖家世不同,但都是被一座名為‘偏見’的大山所壓住的人。她們曾之間因誤會,打過一架,慕厭真真切切地見識過左左的身手,快且無影,力狠手毒。
手回刀轉間,行雲流水,毫不拖沓。
慕厭行軍三年,哪怕是遇到的男子,都少有她般強悍。
女子在習武上遇到的苦,慕厭皆親身嘗過,論武功,她絕不是左左的對手,而這也意味著,左左吃的苦,遠比她多得多。
因為同是女子,所以明白對方的難,這份惺惺相惜的情誼來得簡單卻深厚。
“三刻鐘,若未歸,我便下去尋你。”
左左把自己的佩劍交給慕厭,又將慕厭給的匕首藏好:“一刻便回。”
“千萬小心。”
因今日有燈會,就算此時已近夜幕,城中依舊喧囂熱鬧。
言璟邊走邊回頭催促:“快跟上,你好慢啊,等會兒該沒獅子頭了。”
“他們家的獅子頭,每日限量,我與右右來的那次,險些沒吃上,就剩最後五個,我一下子全給它包了,右右吃了一個,我吃了四個。”
上官庭大邁一步,拉住言璟的衣袖:“人多,別走散了。”
言璟嘴角上揚,眼角彎彎:“只要你在我眼中,就永遠都不會走散。”
他牽起衣袖上的手,說:“拉袖子有什麼用,往人群裡一擠就松啦,還得是這樣。”
“你看,我把你的手握得緊緊的,我們之間也就牢牢的。”
“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嗎?”上官庭很小聲地問。
言璟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我們快些吧,等會兒你的獅子頭該沒了。”
在街道的喧鬧聲中,他們都用著自己的方式,訴說著無盡且濃烈的愛意。
有人的愛,人盡皆知。
有人的愛,當局者迷。
日子特殊,飯館的獅子頭也備的多。
待言璟和上官庭到時,飯館獅子頭的招牌還未撤,換做平常,獅子頭的招牌早在午膳前便會被撤下。
“獅子頭。”
“麻煩來份獅子頭。”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飯館老闆強撐著笑,艱難地說:“今日的獅子頭,只剩一個,被這位黑衣公子先定下了。”
言璟唸叨了一路,自然是不肯就這樣把快到嘴邊的獅子頭,給莫名其妙地讓出去:“憑什麼,我們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