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家……”
“母后!”
孩童想要爬起,白姝妤拍了拍他的手背,說:“皇兒別怕,母后只是累了,讓母后睡會兒,好不好?”
“好。”
白姝妤的眼睛,自那起,再未睜開。
“母后,兒臣給你採了你最喜歡的花,母后你醒醒,兒臣為你戴花。”
徐公公在旁勸道:“殿下,皇后娘娘已經去了,就讓娘娘早日入土為安吧。”
孩童擋在床前,大吼道:“誰也不許碰孤的母后!”
“母后說了,她只是累了,想睡覺,等母后睡飽,她會醒的,會醒的!你們都不許動她!”
言驊走進,他的身後跟著十幾位侍衛侍女,隨他開口下令,侍衛們押住孩童,侍女們將白姝妤的屍體抬出殿外。
“不要,母后!”
言驊說:“言璟,你是太子,是未來國君,不可感情用事。”
“你的母后,她已經死了。”
言璟掙扎,吶喊:“母后沒死,她沒死,你們都是騙子!她沒死!”
明明母后是他的妻子,妻亡夫悲,言璟卻看不出言驊有任何一絲悲傷,反倒是他的眉眼間充滿厭煩,甚至都不願多看母后一眼。
其實,言璟都清楚。
他所謂的父皇,根本不愛母后,也不愛他。
言驊喜歡言昪的母妃,喜歡言昪。
故,母后死了,言驊不會難過。
言璟目送著言驊離去,他帶走了白姝妤,帶走了言璟在這深宮中的唯一念想。
空蕩的宮殿,獨留他一人。
靈棺前,所有人都在哭,而言璟卻不能哭。
這是,言驊的命令。
他道:上位者,當無情。
言璟跪在距離白姝妤最近的位置,他聽著身後眾人的哭聲,只覺虛偽。
母后活著時,她們嫌她太過軟弱,說她虛情假意,言璟實在想不出,這些人有什麼由頭,去為她哭喪。
大殿數百人,可真心難過為白姝妤難過的,恐不足十人。
畫面變轉,言璟眼蒙黑布,雙手雙腳皆被繩索捆綁。
伴著柴木焚燒的聲響,多人雜亂的議論聲在言璟耳畔響起,他神志迷離,隱約聽見幾句,假意交人騙取贖金,放人時滅口,找僱主討要酬金。
沒等聽完,藥效發作,言璟再次昏迷。
待言璟醒來,四周寂靜,偶有鳥鳴傳來,他不敢妄動,良久,確定那群人不在後,言璟方才開始蠕動。他費力蹭掉黑布,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痛著眼睛。
言璟緩了會兒,慢慢睜眼,周邊雜草叢生,時不時有蠅蟲飛過。
不用看,言璟便知自己身上肯定沒一塊好地,因為他現在癢得抓心撓肝,偏手腳又動彈不得,緩解不了癢意。
為解開繩索,言璟以種奇怪姿勢跪地,他彎腰,伸長雙手去探腳腕處的繩結。
過了約一個時辰,言璟總算拽散繩結。
休息片刻後,言璟艱難站起。
極致的飢渴,加上藥物的後勁,使他走路的姿態不太穩當,但言璟顧不上這些,他要離開,至少先找處有人的地方,讓他們幫忙將自己手上的繩索解開,光靠言璟一個人,斷是解不了的。
三日,言璟走走停停三日,眼看終是快要走出這似迷宮般的樹林了。
一路上,言璟餓到受不住時,便去啃食身邊能夠到的草葉,期間,他曾有幸吃過幾枚野果,味道很怪,好在水分很足。
剛出樹林,言璟聽到馬蹄聲,下意識地往草堆裡藏。
正值年少的將軍,耳聰目明,哪怕是一絲風吹草動,都能被他盡數察覺。
羽箭穿過重重遮擋,直入言璟肩膀,他甚至沒有機會躲避。
言璟因疼痛蜷縮成團,衣裳受盡奔波變得破舊不堪,汗水打溼塵土,沾滿了整張臉,像泥娃娃,脖頸裸露的肌膚,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紅點。
看上去,跟路邊的乞兒沒有區別。
少年將軍用劍撥開遮擋,視線相撞,他問言璟:“哪國人?”
言璟搖頭不答,一個勁地往後縮。
“啞巴?”
下顎恰巧在此刻被飛蟲蟄咬了一口,言璟低頭晃腦,試圖趕走它。
不想,這一舉動落在少年將軍眼中,竟被視作了回答。
少年將軍靠近,言璟瞬間瞪眼防備,似炸毛的刺蝟。
“你還想繼續被綁著?”少年將軍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