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心中,他永遠都是當之無愧的言國太子。
隔天,庭院中。
右右看看面前未穿玄甲,身著華服的言璟,又扭頭看看門外停靠的軺車,差點沒當場暈厥。
“殿下,你……”右右欲言又止。
這引得言璟有那麼一瞬懷疑起了自己的眼光,他自轉兩圈,問:“不好看嘛?多好看啊!”
淺金衣裳在驕陽下格外亮眼,衣上用銀線繡制的蛟龍紋活靈活現,腰間墜著的白玉佩,清透膠亮。
此番裝扮,莫說放在戰場,就算是放在爭豔的花樓裡,也絕對會是最亮眼、最醒目的存在。
確定自身沒問題後,言璟當即拍下定論,她眼神有問題。
右右圍著言璟,邊轉圈,邊唸叨:“殿下,你是去上戰場,不是去赴宴。”
言璟問:“軍中可有規定,戰場之上,不能穿著漂亮衣裳?”
右右搖頭,的確沒有這個規矩。
因為,正常人也不會想著去戰場當個行走的活靶子。
“這不就得了,孤穿漂亮衣裳,合理,合規。”
“此戰兇險,殿下莫要兒戲。”
言璟彈了右右一個腦瓜崩:“小看你家殿下不是,孤福大命大,死不了。”
看著軺車漸漸遠去,右右大喊:“殿下,一定要平安歸來,奴等和你一起回虔川!”
言璟探出頭,揮手:“回去吧。”
羽國南疆軍營,上官庭系綁好玄甲,擦拭著佩劍。
侍衛尚千止步帳外,稟道:“殿下,飛鴿傳信。”
“進。”
上官庭接過信條,展開,他緩緩念出紙上內容:“言國太子,可擒。”
尚千將收集到的訊息,一一告知。
其實,即便尚千不說,上官庭對言璟也曾略有耳聞。
言璟的‘美名’傳遍七國,想不知道都難。
‘美名’有好有壞,少半是誇他的貌美容顏,多半是罵他的荒唐行事。
劍拔弩張、氣氛凝重的戰場,言璟和他的軺車格格不入,偏他自己未察覺,甚至還抱怨起了四周氣味難聞。
車旁御馬的將領厲聲道:“殿下,這是戰場,不是你的太子府。”
言璟撩撥墨髮,細語回道:“孤知道,不過,你能不能離孤遠些,你身上的衣裳,太臭了。”
“你!”
被羞辱的將領,氣紅了臉,他吹鼻子瞪眼地盯著言璟,不出半刻,他又不太自在地別開頭:“也不知陛下是怎麼想的,竟派你來領兵,末將覺得,言昪殿下分明更適合領軍。”
其他將領不說話,亦不阻止,只因他們皆是這般想法。
“嘶,孤認識你,南熠將軍。”言璟恍然大悟,“說起來,孤與南將軍有過一面之緣,幾年前,在令妹與言昪皇兄的婚宴上,就是不知,南將軍是否記得?”
“陳年往事,末將早已忘卻。”
“你能忘,可孤斷是萬萬不敢忘。”
南熠拉扯韁繩的手,悄悄使勁,青筋暴起:“太子殿下,記性太好,有時不見是好事。”
言璟挺直腰桿,扶穩金冠,話中夾刀帶棒:“論誰被人無緣無故壞了名聲,孤想,那人都會記憶猶新的,你說是吧,南將軍。”
劍鋒在距離言璟的一寸外停下,劍身顫動。
“怎麼,想殺孤?”言璟滿懷笑容地轉頭,眸光卻冷冽刺人。
遠處,羽國大軍遙望言國大軍內鬥。
“言國那邊好像自己人打起來了,我們要不要趁機而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殿下,要動手嗎?”
上官庭啟唇:“殺。”
兩軍混戰,刀光劍影,血染山河。
軺車內,言璟靜靜望著外面的血肉橫飛。
他生來體弱,加上幼時傷了身體,單是安穩活著,對言璟來說,都是奢求,更別提習武。
在戰場上,他就算不穿華服,也會是一枚活靶子。
羽箭從言璟耳邊擦過,他沒太大反應,只是摸了摸耳廓,確定沒擦破皮後,便繼續安坐。
“保護殿下!”言國士兵圍成一圈,牢牢護住言璟的軺車。
本該專心殺敵的南熠,竟在此時駕馬湊了過來,他一腳踹開好幾位圍圈計程車兵,大聲呵斥:“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去殺敵!”
“可是殿下他……”
“你們是言國計程車兵,不是他言璟計程車兵,趕緊給我滾開!”